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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还是金尊玉贵的相府千金。
长安城中人人艳羡的贵女。
父母虽严苛,却也慈爱。
将将及笄时,母亲就开始大张旗鼓安排。
小到宴席的饭食酒水,大到替我上簪的赞者,全都亲手操持,不假手于人。
侍女还凑趣说:“全京城再没有比小姐更有福气的姑娘了。”
我浅笑着,心里也是认同的。
可出现的变故让我始料未及。
及笄礼当日,府里闯入一个女子,指着我声音吼得撕心裂肺。
“她是假的!她不是相府的小姐!”
我愣在当场。这才发现,闯进来的人面容与我有几分相似。
她说,十五年前父亲的政敌趁着母亲产女混乱之际,用普通人家的女婴将相府千金调包了。
恍惚间,我只觉得荒谬至极。
那自称是相府真千金的女子站在厅堂中央,看着我怯生生的,眼神却没有丝毫躲闪。
今日宾客众多,且多是父亲朝中同僚,宴席中议论声渐大。
母亲在一边没说话,看着父亲当场滴血验亲,眼看着水中血液融合在一起。
而后,又拉着我同样的操作。
可结果截然相反。
我猛然看向母亲,想让她哪怕是说一句‘无论你是谁,都是我爱了十五年的女儿,’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就好。
可我注定失望了。
我只看见母亲向来慈爱的眼底,看着我是陌生的寒冷和浓烈的厌恶。
而后就给她安排了住处,事事过问。
至于我,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所有人都说,鸠占鹊巢的山鸡终究是成不了凤凰。
我耳边不再是阿谀奉承,只有数不尽的奚落和嘲讽。
......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中,我似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彻底陷入黑暗前,我甚至还有些遗憾。
为何来的人不是母亲。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父亲的声音。
“阿芗,你不要这么冲动,你要是把岁岁弄死了,会惹人怀疑的。”
“阿爹,你是不是可怜她了?”
面对顾芗的胡搅蛮缠,显然父亲早已习惯。
“如果她死了,只会引起夫人怀疑我们做贼心虚,她的血对我们有用。”
“如果岁岁一直活着,你既能折磨她,又能时时刻刻提醒夫人对你的亏欠。”
顾芗语气里仍带着些气愤,但也已经平静了许多。
可是,接下来一番话,让我几乎滚下床去。
顾芗还在不住的抱怨,又很得意。
“阿爹,您这法子真好,让我冒充相府千金,只怕您那夫人再怎么也想不到,我这女儿是假的,而她的亲女儿在给我当牛做马呢。”
我没想到,这所谓的真假千金竟只是来自于一场骗局,骗局的主导还是我的父亲。
我不敢想象,若是母亲得知真相,会有多难过。
我想要接近母亲的想法更强烈了。
只是我不明白,父亲策划这一场骗局的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