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珍脸色一变，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几步。
「阎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怎么能诅咒我去死呢？」
她红着眼眶，声音微微颤抖，配上她那张脸，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可惜，死了那张脸都一样。
整个教室一片哗然。
我捡起掉落在地的书本，趁着铃响朝她微微一笑：「我这个人，不栽赃，不诬陷，不说谎，每一句话都是在阐述事实。」
苏雅珍刚想说话，却被进来的老师打断了：「这么喜欢站着就一节课都不要坐下来。」
她瘪着嘴，委屈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才刚开始上课，手机里就发来了一个定位。
连奥大桥重大车祸。
「真的要命。」
我忍不住吐槽。
说来我也是阎王殿里第九个有编制的亡魂化妆师，阎玖是我的代号。
这几年来，阎王殿对所有在编人员的考核越来越严格。
连我这种亡魂化妆师都没能逃过。
但凡在阎王面前出现一个五官稍稍变形的鬼，化妆部门这一季度的绩效就要大打折扣。
生活索然无味，丑王点评人类。
引魂部门有自己的日指标，没时间和我们通气。
我们被迫带着装备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就为了在他们被勾走之前先给他们化好妆。
阳间饭，阴间饭，都难吃的很。
所以我的那些化妆用品，只是披着大牌外衣的阴间玩样儿。
本来就阴气重，又一直给横死之人用着。
现在化在活人脸上，只会留下恶鬼最喜欢的极阴极怨之气，连自己的外貌都会发生变化。
不过这都是次要。
恶鬼缠身，被吓得心神俱裂后气竭而死，还有比这更惨的么？
苏雅珍一直都是从不用化妆品的素颜学习博主人设，全身心都在学习上。
为了防止直播时露馅，她从来不买化妆品，还宣称自己要把粉丝打赏的钱全部捐给希望小学。
所以她倒不是没有钱，只是爱用别人的东西。
那天一个隔壁学校的富二代爱慕者约她面基，没了直播滤镜，她为了让自己的脸色更好看一些，就偷偷用了我的东西。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
直到那天回来，我不小心瞥见她额头上的黑气，还有脸上已经开始残留的化妆印记，才知道她一直在背着我偷用。
我提出让她重新买一套给我的要求，是为了救她。
只要她自愿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还能以她及时认错悔改的理由找上级拿一瓶特制的卸妆水。
可她作死，不愿意还反打我一耙。
而我在此期间也查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就正好放任她去了。
等我去完车祸现场，紧赶慢赶地给那几个惨烈的鬼魂化完妆，苏雅珍已经在宿舍里开始直播了。
她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用了我的化妆品后，她的皮肤越来越有光泽，哪怕不涂口红，嘴巴也跟个樱桃似的。
我盯着她鬼娃娃一样的脸，喃喃自语：「好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