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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

徐砚周走后。

我瘫坐在地,抱住自己,将脸埋进了膝盖里,有些后怕地想着这两个字。

因为我记得这个名字。

天池,是旧街里一个很出名的夜总会,鱼龙混杂。

我曾听我妈提起过。

她经常念叨:「要是老娘能勾搭上一个天池的客人,也能合上腿休息两个月了。」

我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更不是我能接触到的。

我只是一个学生,我未成年,我有监护人。

所以我乖巧地倚着墙等着我妈回来。

我抱着腿,看着狭小窗外的夜色。

远处高大的写字楼灯光璀璨,不远处的街景人来人往。

我想,我太累了。

又受了惊,我需要一场保护性的睡眠。

于是我的眼,沉重而又缓慢地合上。

可是我没想到。

我等啊等。

无论我怎么等。

我妈都没有再回来。

我被抛弃了。

准确地说,是被遗弃,被留下。

她为了躲债,将我自己留在这个出租屋里。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过一个家。

他们说,我妈兴许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不要我了。

「女娃娃就是累赘。」

「哪个男人都不会接受女人带个孩子。」

「而且她那个妈,成天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病。」

我坐在房门口,听到这话,比了比手势,想辩解,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可他们看不懂手语。

也许,更没想过看我。

「啷个说喽,还是个嘴不得行的。」

我正在比画的手一顿,放了下去,转身回到了出租屋里。

天池的人又来了几趟。

不是上次那两个男人。

而是换成了几个十来岁的男孩,比我大不了几岁。

他们绕着我哄笑,说我跟我那个没男人不行的妈长得一点都不像。

同样,我也觉得他们跟我学校里的男同学完全是两种样子。

在学校,他们顶多会嘲笑我哑巴,残疾,老土。

这些人,却会学着我妈那些男人的模样,捏着我的脸,笑我发育得真好,是个挨干的长相。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多肮脏的词汇。

我害怕极了。

我躲着他们的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好,房东大妈又来要房租了。

她大着嗓门地嚷嚷着:「要钱也得先来后到。

「我还没要到呢,你们闹什么闹!」

那群人被她吵得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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