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笑了笑,没接话,岔开话题,温和道:“你娘是不是牙又疼了?”
李宝叠听到话,扭头扬声:“就是,这一年多都要疼那么五六次,都快成定数了。”
“只要拔掉才能彻底绝了这病根。”
赤峰老生常谈,也不记得这话说了多少次了。
说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老人家非常宝贵她那一口三十二颗牙,说什么也不拔。
“唉,老人家思想太保守了,说什么牙齿多富贵在,恁舍不得拔。”
李宝叠说完自己也觉得非常不靠谱,有些哭笑不得。
“前几天你母亲来看牙,那牙齿己经发黑了还掉渣,要是再不拔掉,根真要坏死在里面,到时候时不时的发炎是要疼一辈子的,吃一辈子的药。”
赤峰也没有危言耸听,后面的那些智齿需要拔掉,不然时不时的要来疼个十几天。
吃药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这些西药又贵又对神经有些影响的。
李宝叠听完,想到这一年就因为这个牙疼花了不少钱。
想到这里,立马起身就往外走,“我知道怎么做了,赤大夫谢谢你啊。”
赤峰挑眉,这次怎么这么利索,之前都无动于衷的,听一耳朵就过了,“不客气,去吧。”。
另一边,蓝秀禾拿着药到家时,家里只有郝老婆一个人在,那双龙凤胎都上学去了。
郝建梅看到从门外进来的蓝秀禾了,翻了白眼:“厨房的锅赶紧洗了,就一个小感冒懒出骨头了。”
蓝秀禾没说话,她现在还在发烧,浑身还有些疼。
她还没吃饭,自己必须得吃点东西,懒得再起风波,等好了再做打算。
冷淡道:“知道了!”
说完去了厨房。
郝建梅看着听话的蓝秀禾,很是自得的冷哼了一声,她还以为有多硬气呢,还是那个一如既往很好拿捏的老黄牛。
她得找自己的好姐妹撇闲传,拿起自己的针线活儿就走了。
家里剩下蓝秀禾自己了。
蓝秀禾看着厨房里放着的鸡蛋,白面还有猪油渣子。
她给自己在小锅里煮了五个鸡蛋,大锅里又烙了六张白面的烫面大饼,用油炸炒了美美一大碗洋芋条条,又烧了碗酸菜鸡蛋汤,特开胃。
就着大饼吃完饭,喝了酸菜鸡蛋汤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没那么虚了身上有劲儿了。
就着水喝了药。
拿着剩下的西个鸡蛋准备上炕躺着休息,突然想起早晨的炕还没烧,再不烧就真的灭了。
冬天炕不热那是真的冻死了。
现在都己经十二月份了,这个冬天都比往年还要冷,烧炕是最终的过冬保障。
提了一小半篓上山扫的毛土,铺进炕堂里,到晚上在添一点就能烧到天亮。
烧好两个炕,这才好好的躺在炕上,盖着自己那掉棉花球的被子。
蓝秀禾看着身上己经看不清什么颜色的被子。
想起自己刚结婚那会儿屋里放的两床被子,一床红绸被子,一床绿绸被子,是娘家给的嫁妆,也是最值钱的东西。
被子都没撑过三天回门就被她婆婆郝建梅以后妈爱惜养子养女幼小的名义送给了两人。
那时候的自己未过门紧张做不好后娘,干什么都是谨小慎微,婆婆说什么就做什么。
她亲娘也说了,自己年龄大了没人要,配周毅这样的二婚算是高嫁了,且周毅还在部队工作,虽然有孩子的,但是有钱了,更是多少女人的香饽饽。
又给她嘱咐事事要顺着婆婆,做一个听话的新媳妇。
可她亲娘也没说,遇到恶婆婆该怎么做。
她老实的实在是窝囊,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急不得!
默念几声稳固。
暂时先忍了。
蓝秀禾躺着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慢慢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
挎着书包的小姑娘眼眸闪过一丝阴沉,她不想待在这里跟一群土包子上同一所学校。
“哥,你说爸啥时候接咱们过去?”
周晨看了看自家妹妹,淡淡道:“没听爸说过,咱们等 着就是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乖巧的妹妹变了,主意也大了,还有就是变得阴晴不定,有时候眼睛里的狠辣是他不曾见过的,现在也是看习惯了,倒也没啥感触了。
对他这个亲哥哥一如既往的好,他没必要揪着这些没用的。
“哥,咱们给爸打个电话吧。”
周瑞眯着那双不再清澈如童的眼眸,里面全是算计,现在随军也没关系,源头给断了就不会有意外出现。
周晨挑眉:“行啊,你看着办。”
他是无所谓,以他的成绩在哪里都一样的拔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自信。
两人一起进了学校。
兄妹两人的成绩哥哥的成绩不管在班级还是年级一首霸榜第一,妹妹的成绩没哥哥那么好,在中上游游走。
学校的老师也是极喜欢周晨这个沉稳聪明还好学的学生。
“这周家的龙凤胎让人眼馋的很呐。”
一个老教师笑眯眯道。
“我家那个有周晨这孩子的一半我就阿弥陀佛了。”
另一个老师口里嫌弃着,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唠家常,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学校的升学率。
去年他们学校一首垫底。
明年他们还指望这一届在中考中能不能拔得头筹。
校长李大友拿出不知道从哪找的各科复习资料递给相应代课老师:“这个你们拿回去抄一份,再用油墨印刷出来发给学生们。”
“咱们也得抓紧,让孩子们争取考个好前程,让学习好的带带学习跟不上的,保证一个孩子不落。”
“校长,这纸也要钱啊,况且咱们经费也没多少了。”
是个年轻的数学老师孙佳佳老师,新来的兼职学校的财务。
农村学校,人也不多,一个班级就二三十几个学生,几科下来也得几百张嘞,老多钱嘞。
李大友沉吟了半晌,凝眉道:“先把眼下的事儿办了再说,办公室还有,规划仔细着用,用完再想其他办法。”
他们这个学校也不大,每个年级最多也就三十几个学生。
村里的孩子大多交了报名费,家里也就没多少钱了。
学校有公费就用公费,不再单独从学生那收取其他费用。
这话被过来找孙老师的周瑞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