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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村。

孟轻舟拄着一根笔直浑圆的拐杖,耐不住无聊,便出门买点菜。

村落不大,但五脏俱全,菜市场、酒楼、妓院应有尽有。

“小孟,又出门买菜啊?”村长江沧海佝偻着身子,笑呵呵打招呼。

孟轻舟侧耳倾听,惊奇道:

“村长江大海?有阵子没见了,你还以为你跑哪个犄角旮旯数日子等大限呢。”

江沧海干笑几声,道:“哪儿的话,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着。”

“这可说不准。”

孟轻舟二话不说,伸手摁住江沧海眉心,表情沉凝下来,另一只手掐诀。

——《寻龙摸骨手》。

一部天级法门,能够测算天象,窥众生命运等诸多妙用。

江沧海脸皮僵硬,胡须都在颤抖,忍住没有一巴掌拍死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孟轻舟疑惑道:

“你这老家伙的命格很驳杂,像是天运星下凡,本该大富大贵,入朝为相,或出世为仙人,怎么却是一个凡人村长。”

虽然不能用神识探查,但《寻龙摸骨手》看相,不需要眼睛去看,也不需要神识探查,只用手掌摸清对方面相,在脑海里大致想象出相貌,就能推演测算。

江沧海伸手想阻拦,强颜欢笑道:“小孟啊,你先把手放下...”

孟轻舟揪住江沧海鼻子,呵斥道:“别动!”

“你的命格不对啊,前途一片黑暗,隐隐有血光乍现!说明近期有生命危险,而且并非生老病死,是有人想害你!”

被揪住鼻子的江沧海,彻底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孟轻舟的手,愤愤道:“别对老人家动手动脚!”

孟轻舟充耳不闻,反倒是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最近几天注意安全,是生是死,且看你是强是弱了。”

言尽于此,孟轻舟觉得差不多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老村长信不信由他,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

隔壁卖酒的禁卫军统领,竭尽全力忍住笑意,没想到叱咤风云的当朝首辅,也有吃哑巴亏的一天。

路过行人更是一个个趔趄摔倒,纷纷朝孟轻舟投来敬佩目光。

女帝陛下都不敢轻易得罪的首辅大人,您直接说他要死了。

两个字:牛掰!

冷静下来的江沧海,并没有继续生气,站在原地沉思起来。

“帝君似乎真的会看相,他说您的命格驳杂,该入朝廷当宰相!”禁卫军统领凑上前混脸熟,啧啧称奇道:“神了!没有眼睛都能算的这么准确。”

江沧海扫了他一眼,淡然道:“那么说来,帝君说老臣有血光之灾也是真的了?”

禁卫军统领神情一滞...

...

另一边。

孟轻舟轻车熟路朝着集市方向走去,入赘今朝村短短半个月,他已经认识许多街坊邻居,地形地貌也摸清了。

集市。

扮演卖菜农夫的世子赵构,蹲在菜摊前,正在盘算着如何掀起大晋国内乱。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赵构的思绪:

“摊主,你这里有蒜苗吗?”

赵构头也不抬,不耐烦的摆摆手:“瞎啊!自己不会看吗。”

孟轻舟指了指眼睛上蒙着的黑色绸缎带子,道:“的确瞎了。”

闻言赵构一愣,抬头看见是自己最嫉妒、最恨的男人,脸色瞬间黑了一个度:

“有!你要多少?”

“三两足够。”孟轻舟说道。

赵构黑着脸替仇人装菜,一把丢了过去,道:“一个铜板。”

孟轻舟付了钱,拿起蒜苗放在鼻前嗅了嗅,诧异道:“蜀地特有的清香味,摊主,你这菜是从蜀地运过来的?”

“不行吗,买个菜话这么多呢!”赵构噎得够呛。

孟轻舟悄咪咪的轻声道:

“蜀地人士吗...”

“我看你是老实人,偷偷告诉你一个消息,赶紧回去把老婆儿子接过来,别待在蜀地了。”

赵构不解道:“为啥?”

“蜀地藩王马上要掀起叛乱之战,他的好大儿赵构,不远千里进京,就是为了搅风弄雨,让大晋王朝内部产生混乱,好让他爹趁机谋反!”孟轻舟信誓旦旦说道。

此言一出,赵构脸色剧变,差点掀桌子,拔出藏在菜里的长剑,杀人夺路而逃。

尼玛!

我都还没施展计划呢,你小子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最关键的是,孟轻舟说的有鼻子有眼,信息大致都对上了!

幸好理智占据上风,赵构镇压住内心躁动不安,没敢轻举妄动。

‘什么情况?’赵构冷汗蹭蹭狂飙,大脑超负荷运转,各种猜测浮上心头。

‘孟轻舟不知道自己是帝君,还以为是住在偏远村庄赘婿,不可能无缘无故诈我。’

况且,孟轻舟是个毫无修为的瞎子,根本辨别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那么...

赵构眼睛猛的瞪成牛眼,一颗小心脏砰砰狂跳。

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赵家谋反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传遍朝野了!

合着他这是赵构之心路人皆知?!

“你是怎么知道,蜀地藩王欲图谋反?”赵构抱有仅存的希望,一脸紧张看着孟轻舟。

孟轻舟神秘一笑:“因为我是先知者!”

赵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憋的差点喷出老血,当即破口大骂: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然劳资弄死...”

话还没说完,疏忽间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赵构视线中出现一位风华绝代的红衣女子,正莲步款款走来。

来人正是脱去冕环华服的大晋女帝东方琉璃,还有形影不离跟随在后的苏清秋。

赵构顿时心如死灰,表情灰败一片,完了!刚才的话肯定被女帝听见了!

“你怎么来了?”孟轻舟隔着老远,回过头和煦笑着。

即便不用眼睛看,只闻见一点香气,孟轻舟就知道是谁来了。

东方琉璃和孟轻舟保持一段距离,淡漠道:“随处走走,恰巧碰见。”

说话间,东方琉璃凤眸冷冰的盯着赵构,语气平和问道:

“你们刚才说,蜀地藩王欲图谋反?怎么回事,我也想听听。”

一瞬间,整条街道变得风平浪静,集市里无论行人、挑菜农都有意无意投来视线。

苏清秋默不作声垂首,指腹摩挲藏在大腿内侧的剑柄,一缕缕冰寒杀机锁定赵构。

感受气氛的变化,赵构简直要爆粗口了。

不过赵构很快就冷静下来,孟轻舟空口无凭,红口白牙嘴皮子一碰就能定他的罪?

“胡言乱语罢了,他说自己能够预知未来,预测蜀地藩王将要叛乱,让我赶紧带着一家老小逃离蜀地呢。”赵构摇头失笑。

话音落下,集市里气氛再次变得轻松,一些人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位后宫之主,还真是不知者无畏,竟然当众随便调侃一位藩王。

另有很多朝臣,额头青筋暴起,偷偷传音交流:

“等明天早朝,定要参帝君一本!随意给蜀地藩王冠以叛乱罪名,哪怕他是帝君也不行!必须受到严惩!”

“没错!妖言可惑众,再不给帝君一点颜色瞧瞧,他真就无法无天了!”

“最好趁着这次机会,拉他下马!摘掉帝君位置,他根本德不配位!”

...

...

“哦,是吗。”东方琉璃颔首,似乎不是很在意。

孟轻舟却摇头,煞有介事道:

“谁说我胡言乱语了?”

“今天我心情不错,就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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