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生变

爹爹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给柳姨娘看病。

可是大夫走后，爹爹发了好大的火，甚至杖杀了常给柳姨娘看病的孙医师。

一时间齐府上下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喘。

除了春禾苑。

熙宁公主从宫里带来了铜盆给我涮肉吃。

还嘱咐小厨房做我最喜欢的水晶肘子。

她的贴身丫鬟在外面溜达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丫鬟生动形象的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大夫来的时候柳姨娘偏要等孙医师来才肯医治，爹爹心系她腹中胎儿强行让大夫把脉。

结果查出柳姨娘并未怀孕，不仅如此前些年应当是服下了过量的药剂导致永无怀孕的可能。

「你竟然骗我！？」爹爹震怒，偏巧这时孙医师姗姗来迟，盛怒之下的爹拔了侍卫的剑将其斩杀。

柳姨娘不顾受伤的身子，在爹爹的书房前跪了两个时辰，直到现在也没等到他出来。

「公主，我看驸马是和那**离了心，日后定然会与你好好过日子。」熙宁公主身后的老嬷嬷听后非常高兴。

公主嫁与驸马半月之久，可自新婚时被柳姨娘以身子不适为由叫走后就再未踏入房门半步。

熙宁公主只是笑笑便回房休息。

我闲着无聊便在院子里闲逛，不知不觉间逛到了爹爹的书房前。

书房的门虚掩着，我看见爹爹心疼的抱着柳姨娘。

柳姨娘不住的咳嗽着，她的眼角微红，祈求般望着爹爹，声音酥软：「慎之哥哥，若当初思思没被人追杀，断然不会委曲求全嫁给老翁，还被灌下红花。

「思思本想一死了之，可我好想再见你一面，都是我贪心，你要怪要罚思思都接受，只求能让思思再多看你几眼，好不好~」

柳姨娘的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爹爹的身子。

「是我错怪你了。但思思放心，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会和姚舒一个下场。」

姚舒便是我阿娘。

柳姨娘的衣襟被爹爹扯开，引得她娇笑连连。

「污秽至极，别看。」

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背后传来熙宁公主的声音。

她将我带离书房门口，可偏偏我看到书房门口的一抹黄。

那是阿黄的毛皮，被柳姨娘制成脚垫放在门口任人践踏。

接下来的一个月，府里面上相安无事，但我总觉得熙宁公主心事重重。

爹爹是户部侍郎，掌管皇帝的钱袋子。

前些日子熙宁公主的外公，萧老将军边关失利急需粮草。

爹爹却在朝堂上推三阻四，一脸为难，「国库空虚，萧将军启程之时臣已是备足粮草，甚有富余，然今......」

言外之意是萧老将军有贪污粮草之嫌。

皇帝自知萧老将军一派忠心，可**接二连三的进谏弹劾，皇帝被架在火上左右为难。

回到家里，爹爹搂着柳姨娘第一次踏进公主的院子。

「公主自视清高，从不肯正眼瞧我。但若您求求我，我倒也考虑施舍萧将军一点粮草。」

熙宁公主的拳头紧握，双眼通红，但为了外公还是朝他低了头，「齐大人，拜托您拨些粮草，救救我外公。」

「不够。」

在爹爹的逼迫下，熙宁公主咬着牙，缓缓的跪在他的身前。

「我的鞋有点脏。」柳姨娘将脚抬到熙宁公主面前，「公主帮我擦一下？」

熙宁公主眸光微动，心中缱转百回，却也只能隐忍不发，用衣袖给她擦拭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姨娘笑得很大声，「慎之哥哥，我玩累了。」

爹爹也觉得够了，就准备带柳姨娘离开。

「齐大人，粮草的事......」

「做梦去吧。」

爹爹离开后，熙宁公主瘫坐在地上，眼里是止不住的怒火，可又无可奈何，只得长叹一声。骄傲如她，现在却像丧家之犬，看得我揪心。

「公主阿娘，这个给你。」

我将一把钥匙递给她。

这是外公弥留之际给我的，他说若是爹以后对我们不好，就拿着钱带着娘远走高飞。

在别苑时，我无数次想告诉娘这件事，可钥匙却被落在我的房里。

直到再次回府我才贴身保管。

熙宁公主拿着我的钥匙去了钱庄，外公将三分之二的积蓄都存在那里。

第二天清早，赶往运送粮草的马车便赶往边疆。

「小叶儿，谢谢你。」

熙宁公主捧着我的脸蛋亲了又亲。

可边关的形式多变，算着时日马车即将到达边疆之时，军报传回。

萧老将军苦撑数日，可还是被破了城门。

战乱之中，他被射杀于城墙上。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熙宁公主不顾阻拦闯入皇帝寝宫想要问个清楚。

却看见皇帝急火攻心病倒床前。

「熙宁，是朕错了。」

事到如今，再多责怪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回到齐府，熙宁公主将自己关在院子中不肯见外人。

柳姨娘命人日日在院门口高声阔谈萧老将军战死之事。

「听说萧老将军是被一箭贯喉，死相凄惨。」

「我还听说，他的尸体被掉在城墙上三天三夜，后来被晒干剁碎喂狗。」

「......」

柳姨娘越发张狂，甚至请了南曲班子到家中日日夜夜表演《萧将军之死》。

她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皇帝病倒后熙宁公主没了依靠。

太子一党如日中天，而爹爹早又投靠其下。

「快了，时间就快到了。」

熙宁公主坐在院内，听着院外的咿呀曲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