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见了我,起身过来,抓住了想跑的我。
「皇叔,不要再委屈自己了,二皇姐根本就不像表面这么和善,你离她远点!」
「这是怎么了?」他收了收我耳边的碎发,「我知道的,皇叔有分寸。」
我啪的一下打开他:「你是什么皇叔,你才比我大几岁!」
不顾他有些受伤的样子,我转身就走!
我不要你这样保护!我想你安全!
二皇姐生辰的时候,我穿着母妃的舞衣,跳了她生前常跳的、我父皇最喜欢的舞,新帝看得忘了身边的二皇姐。
二皇姐的笑容灿烂到有些僵硬,她应该知道了,帝王之爱不可固,如我母妃曾经知道的那样。
第二天她宣我,说要跟我叙姐妹情。
呵呵,这东西没有,但我们可以有共同的目标。
她罚我跪一夜,刚入夜,我的皇帝哥哥便只身来找我。第二天一早,登基不过三年的皇帝便被发现死在龙椅上,那坐姿,跟他曾经制作的干尸一模一样。
二皇姐适时地站出来,痛指南宫成烈是个伪帝,弑父篡位,逼娶亲姐!如今身死,定是因为暴行逆天,父皇和祖宗显灵降下的惩罚。
不得不说南宫若离的演技很好,楚楚可怜,破碎感拉满,满朝的男人信了。
不信又怎样,死都死了,何况不死也是个祸害。
南宫若离命人从南宫成烈的身上搜出了一份遗诏,她十分慷慨地让人直接递给了百官。
因为她知道,上面写的是由她继承皇位,登上女帝之位!
百官看后震惊:「竟传位给公主?」
南宫离难掩激动:「父皇的儿子已然尽丧伪帝之手,也许伪帝死前醒悟,想给父皇一个交代吧!」
「公主虽是女子,但血脉一样高贵,君王本是世间至尊,又何分男女?」
好一派义正词严,只是她好像误会了什么,官员把遗诏展开:「陛下……哦不,先皇传位给公主南宫若意。」
「什么!不可能!」南宫若离惊得忘了哭。
是不可能,她准备的遗诏被我换了。她平时可能没那么粗心,但这事情办得比较仓促,她又急于成事……
南宫若离一想就明白了,气急败坏地拔下簪子朝我扑过来:「你这个贱人!」
我吓得脸色苍白,一柄长剑从她背后刺穿了她的胸口,她倾城的容颜一下凝固了,是皇叔。
「竟敢行刺新帝,当诛!」他好看的嘴唇上下颌动,轻易定下了我的皇位。
我愣住了……
夜,我穿着奢华的寝衣坐在精工细雕的拔步床上。皇叔来了,还是一身朝服,想必是忙了一天,收拾我的烂摊子。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想生气,又狠不下心,终究还是蹲下来,想帮我穿上鞋。但我缩回了脚,他的手顿住了。
「为什么?」他问。
「……」
「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吗?
「皇位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沉默。
我也想天真无邪,但生活在这样一个皇宫,可能吗?
也许我的沉默不语触怒了他,他突然一把将我拎起,逼着我跟他对视,双手的力气几乎要将我手臂捏碎。
「你到底要如何?」
我皱眉,想挣脱,可惜只是让他抓得更紧。
「你真的想坐这皇位?你以为权势这么好得?小南国早就摇摇欲坠了,随时会被吞并,破国只是时间问题,否则那么多世家显贵甘于屈居在南宫成烈这个废物脚下吗?他只不过是世族推出来的挡箭牌,现在你代替了他!」
我眼睛红了,不知是因为手臂被抓得太痛,还是开始害怕了。
他本就不忍心责我,平静了下来,四目相对的时候,氤氲的气息突然让气氛变了,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在心里仿佛酝酿了很久,突然迅速地发酵了起来。
这不对。
他看我的眼神,不对。
「皇叔,」我唤着他的称呼,「不可。」
不可什么,为什么不可,难以言说。
他却仿佛听懂了,「是不可,还是不愿?」
他反问我,美丽的容颜像易碎的玫瑰,但若伸手呵护,必受荆棘所伤。
「我……」不知。
眼前晃动,一切突然模糊了起来,皇叔错愕的样子逐渐看不清……
「啊!」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我是谁,我在哪?」
「问得很好,说明你还没彻底被迷晕,虽然也差不多了。」
大白还困在结界边缘,一个玉白色牌子在他面前化成了齑粉。
「这次是什么幻境,碰到了什么人间尤物,害得我消耗了一个阎王令才把你拉出来。」他一脸肉痛地收回视线,看来这个玉牌是个好东西。
我心下愧疚:「刚才是你用法宝把我拉出幻境的吗?」
「那除了我还能有谁呢,我的阎王令啊!!!」大白捶胸。
「谢、谢谢你啊……这个法宝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就栽了。」
应该是肯定,这次的幻境比上一个厉害了不止一个层次。
前一个幻境的林辰不过是我大学时一个比较喜欢的男生,但可能时间太久,我的那份青春期的心动也早就被磨平了,所以幻境很浅,我自己就出来了。
这次的幻境其实也简单,是我最近看的一部小说,叫《相思经年》,讲的是大小南国两国相争,小南国的女帝南宫若意和大南国暴君的乱世之恋。皇叔南宫清越其实只是男女主相遇之前的支线剧情,皇叔在乱世中为小女帝遮风挡雨,为她稳固帝位,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舍身相护,后来也是为了保护她而死在了大南国的阴谋里,这也成了男女主在一起最大的心结。
小说很普通,但是皇叔描写得很好,莫名地戳中我的审美,我为了皇叔的只言片语描写看完了整本书。
哎,这个幻境竟然把一条支线诠释得这么好,受害者忍不住点赞!
林辰和南宫清越不是一个类型,但是长相和感觉,又莫名有一点点微妙的相似。
「就这?我还以为是你初恋什么的,你这定力不行啊!」
「你一个白无常懂什么,我生平谈那么多恋爱,哪还记得住初恋什么样!」
「真的啊?那你这生死簿上怎么写的是生无情缘呢?」
啥?生死簿还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