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和薄纵爱得如胶似漆,毕业那天我约他在餐厅见面,想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国生活。
我是沈家大**,就算他回国后一无所有,我也有自信给他最好的生活。
可是我在餐厅里等了一个下午,等来的是他的死讯。
连环车祸。
他朋友哭着说,人都撞变了形。
我哭着狂奔到殡仪馆,却被拦着不准看尸体的脸,我只看到白布下耷拉下来的手腕,上面戴着我送的那块表。
在我最爱他的时候,却失去了他,对我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回国后我郁郁寡欢,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他。
哭醒后我居然去寺庙里求神拜佛,求求老天爷下一辈子还能让我遇到他。
神佛真的答应了我的请求,甚至不用下辈子,我就再次见到他。
但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我说出那句免费鸡的时候,有种凌迟他也凌迟自己的**。
薄纵在我身旁沉默的像一尊雕塑,侧脸的线条都好看得人神共愤。
良久后他才开口:“沈黎,收回你刚刚的话。”
好笑,我居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高兴。
他凭什么不高兴?
他用假死逃离,一逃就是三年,三年后突然出现在我的新婚夜,他难不成还指望我痛哭流涕的上前拥抱他吗?
不,我恨死了他。
我宁愿他是真的死了,不然我会觉得三年来我的绝望、痛苦,都是那么的可笑。
我把头瞥向窗外,漆黑的树木阴影像我此刻的心境。
车内安静的让人可怕。
一直到汽车行驶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突然开口,“薄纵,麻烦你送我回沈家。”
我用客气疏离的态度以牙还牙。
薄纵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确定要一个人呆着?”
我回头,和他四目相对,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这张英俊的脸庞下面,还藏着多少秘密?
他知道如今的沈家只剩我一个人,说明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和薄远乔结婚的人是我,但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今天回来。
他想做什么,又想证明什么?
“薄纵,三年来,你在哪儿?”我终于忍不住发问。
他把车停在路边,“在国外,今天才回国。”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沈家的沈黎?”
“也不是,谈了一阵才知道的。”
“你为什么骗我你没有家人?”
我的疑问太多,像炮弹砸向他。
我以为,都到这一步,他应该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可他还是不回答我,低头点了一根烟,烟头明灭。
“都过去了。”
好一个轻飘飘的都过去了。
我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唇瓣落进我嘴里,苦涩的要命。
我又哭又笑的看向他,“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半年前我父母遭遇沉船事故,闹得满城皆知,你知道吗?”
这一次他沉默了半秒钟就给了我答复,“知道。”
没有下文。
正如他这三年来的行踪一样,杳无踪迹。
我是独生女,从小被父母娇养,在他假死之后,父母的离世再次给我沉重一击。
我险些放弃自己时,是薄远乔一直安慰我,照顾我。
薄远乔的眉眼和他有相似之处,我空虚的内心急需要被填满,我就这么掉进薄远乔的陷阱之中。
这一切,薄纵都知道。
他知道,但他什么也没管。
“既然当初没管,现在也不必管,谢谢你带我出来,就送到这儿吧。”
我擦掉了眼泪,伸手去推车门。
薄纵突然握住我手臂把我扯回到他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吻下来。
酥麻感让我恐慌,我想忘了他,可是我的身体却始终记得。
我奋力推开了他,他额头抵着我额头,粗声喘气。
“你爱他吗?你被他亲的时候,也这么爽?”
啪的一声脆响,我高高扬起的掌心都在震痛。
我好像听到我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原来这就是三年来我念念不忘的男人。
我看着薄纵偏过去的脸,咬牙切齿的反问他,“我不爱他,难道爱你吗?薄纵,原来你也这么天真。”
薄纵还是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良久才回头看向我,黑沉沉的眸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讨厌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脱口而出,“薄纵,我不问你为什么骗我,你也别再过问我的生活,从此见面不相识,谢谢了。”
我以为他会解释,会挽留。
但他依旧没有。
黑色迈巴赫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打开手机,收到无数条薄远乔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