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时，张涛竟已满头大汗。

我收好笔记本，道：「夜跑这段，我会处理成李佳佳对张涛性暗示，引诱其犯罪。」

「最后的结果，则是张涛坚守住底线，逃离了现场。」

张大全连连点头，「好，这个好！」

「至于性格方面，我会进行二次加工。」

我继续开口：「把他包装成从小受到霸凌、孤立，导致他沉默寡言，养成了孤僻的性格。」

张涛听完，目瞪口呆。

张大全还不满意，问道：「还能再惨点吗？」

「再惨，那就从家庭层面切入。」我结合张涛的资料，补充道：「单亲家庭，缺少母爱，父亲酗酒家暴。」

这下，张大全终于满意了。

结束后，我告辞离开，张罗着找演员，毕竟要全部当事人加入，有些困难。

然而，在我刚走下茶馆时，就听到争吵声。

张大全好像在说「话都不会说」，之类的话语。

隐隐传来张涛的吼声：

「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隐隐能感觉出来，张大全父子有隐瞒，到底是什么呢？

「关我屁事。」

我摇了摇头，无所谓了。

我要做的事，就是把「记录片」拍出来，交给他们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和我有关吗？

毫无关系。

之后的时间里，我花了将近一周，拉起剧组班子，开始拍摄。

其实这种「片子」，本质上和综艺真人秀之类的节目，没多大区别。

我大学在导师引荐下，在一个综艺节目实习过。

对于不少腌臜事，懂亿点。

综艺节目对那些明星来说，除了钱多事少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让他们抢着参加。

没错，方便重立人设。

许多有黑点的明星，不就是参加了某某综艺，然后进行卖惨、洗白的吗？

在综艺真人秀，观众觉得他们不是爱豆，不是影视剧角色，而是明星自己。

实际上，「真人秀」真的真吗？

「秀」才是重点。

两周后片子拍完，我剪辑完毕后，并不是常规「纪录片」，而是个十几分钟的中短视频。

这样，方便传播。

我有信心，只要发出去，肯定会有一大批网络圣母，对张涛表示同情，甚至还有人对李佳佳一家，进行网暴。

如果还要起诉，那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他们顶得住吗？

我感觉我好坏，好没良心，这事完全颠倒黑白了。

但是，良心值几个钱？

我坐在电脑前，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只要点击发送，剩下的八十万尾款，很快就会打过来。

嘀——！

这时，门铃响了。

我起身开门，看到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神情略显憔悴。

「请问你是？」

「徐导，你好。」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叫李复，李佳佳的父亲。」

「有事？」

我露出警惕之色。

李复继续道：「我知道，你在帮张大全拍一个纪录片。」

「所以？」我问。

李复伸出两根手指，「我出两百万。」

「你要截掉这个片子？」听到两百万，我有些心动，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不，当然不是。」

李复摇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我不仅不要他的片子……」

他嘴角勾勒出意味不明的笑：

「而且，我要让它发出去后，全网大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