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都不避,因为他完全不觉得这绕指柔的水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直到水花在他身体上炸开。
他的眼睛在瞬间不可置信地睁大。
与此同时,痛苦的嘶吼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
连衡再顾不得什么剑招,直接被凌迟般的剧痛冲击得翻倒在地、在地上如同蛆一样扭动着。
「啊!好疼!!好疼啊!!!」
台下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很快又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连少宗主这是什么了?」
「难道是那水里有毒?比试可不准用毒!」
「看不出来,这女子长得这般漂亮,心却那么狠毒!」
就像是为了应征这个猜测,如同蛛网般布满连衡全身的伤口处开始不断冒出白色的泡泡,场面一时间可怕极了。
连衡面色惨白地蜷缩在地上抽搐,双手狼狈地捂住伤口最多的地方——双腿之间。
「大胆!竟敢在仙门大比公然用毒!」
「还如此恶毒地攻击对手的......那一处!」
有人冲上比试台,要把我押下去。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高声道:「我看谁敢动她!」
师尊蹿上比试台,母鸡护崽一般将我护在身后:「你们大可以请药王谷来验,看这水中是否含毒。」
马上,药王谷的弟子就上台验毒。
然而,他们拿出无数法宝对着地上的水渍验了又验,却一点毒素都没有检测出来。
药王谷弟子疑惑地看着疼得在昏迷中抽搐不止的连衡,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博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
她清风霁月地笑着,用扇子掩面在我耳边小声说:「为师没骗你吧。
「双氧水,能溶解血痂,清理伤口。
「除了会痛得很酸爽,简直是居家必备消毒杀菌的良药哇。」
「他想炒你,你给他的炒菜工具消毒,很公平不是吗?」
因为最后一位对手也丧失作战能力,我理所当然地成了这届仙门大比的魁首。
虽然颁奖仪式上众人看我的眼神都很诡异,但我很开心。
大赛之后,我「炸弹仙子」的法号也逐渐传扬开去。
师尊又带我去偷了一道天雷。
这次我彻底稳定了氢氧灵根,终于实现了「随时随地,想炸就炸」的梦想。
误入地宫密室——把门炸了。
路遇牛牛入脑的登徒子——把牛牛炸了。
登徒子满门来找我寻仇——把所有人都炸了。
在此之前,他人看我的眼神多是惊艳或轻蔑;在此之后,我终于在别人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忌惮。
而我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终于理解了师尊那句话——「一切恐惧都来自火力不足。」
但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棘手。
这本是一个难度不大的先天秘境,但如今我却陷入了幻境。
幻境中到处白茫茫一片。
明明我走的是直线,却会在须臾之间回到原地。
到处乱炸了一通却依然找不到突破幻境的法门,我将目光投向幻境中的另一个人。
除了我,幻境中还有一个黑衣银饰的男子。
他状态看起来很不正常——双眼迷离,脸颊潮红,额头上似乎还有两个犄角。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黑衣男子抬眼看我。
他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姑娘,我似乎中毒了。」
随着他移开遮住下袍的手,我立刻明白他中了什么毒。
「你能帮帮我吗?」他的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此时竟然泛出淡淡的紫色,蛊惑着我靠近他。
「可以。」我回答,「我师尊教过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
黑衣男子愣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姑娘原来师承合欢宗吗?难怪我看到姑娘耳后有一颗红痣.....」
我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男子相貌出众,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
他绝对不是人族。且不说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下黑色的犄角,甚至已经有紫黑色的鳞片从衣领之下蔓延到了他的脖颈。
「你是妖族?」我问。
「嗯。我是蛟。」他深紫色的眼睛继续蛊惑着我,「你摸摸我好不好?」
我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下移。
「握住它。」他看着我的眼睛下达命令。
我缓缓伸出手。
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双唇之间不断吐出蛊惑的字句:「没关系的,这是幻境。你我的躯体尚在龙巢中昏睡,如今只是神交罢了......」
我置若罔闻,用手麻利地掏出一把匕首。
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