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晏望白并不全然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这几月他都未去过花楼和赌坊。
一反常态,将院中的下人都撤了去,只留下我一人侍奉在侧。
他不愿去学堂听夫子讲学,却日日闷在书房里。
我见他在书房待了太久,又拉他到院中锻炼。
「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他绕着院中一圈一圈的跑着,本要停下,我甩了一鞭子,吓得他又提腿跑了起来。
「公子........芍药姑娘来信。」来福出现在院门口,却不敢踏进来,手上还有一封未拆封的信。
我眼神示意让他继续跑,已然走到来福面前接过。
芍药姑娘,怡红院的头牌,我知道她。
我抖了抖展开的信,抿了抿嘴问道,「芍药姑娘来信邀你前往花魁大比。」
他看了看我右手的鞭子,咽了咽口水,「不去不去,小爷我没空。」
我强压下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还算是听话。
从前他可是芍药背后最大的金主,常常为了能观她一舞而豪掷千金。
三年一度的花魁大比,芍药姑娘自然是少不了晏望白的。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能够这么明目张胆送信来府上。
看来这些都是晏望白的默许。
「可是,芍药姑娘还带了一句话……」来福有些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我一时有些好奇,「什么话?」
「她说,许久未见,日思夜想,盼君再会。」
来福闭眼一鼓作气说完,撒腿就跑了。
我转过头看晏望白,他脚步不停,两手一摊。
「别这么看我!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微笑着用尽量轻柔的语气问他,「那你去吗?」
他疯狂摇着头,「不去啊,她们选花魁,我去做甚?」
鉴于晏望白之前是花楼常客,对这方面我也是有去了解过一些。
花魁大比是青楼女子的初绽之夜,芍药从前年岁尚小,并未接客。
而因为有晏望白舍得砸银两在她身上,所以芍药一个未开苞的姑娘很快就成了怡红院的头牌。
老鸨怕惹得晏望白不开心,也不敢让她接客,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芍药姑娘平日里不会主动上门来找他,实在是晏望白这几月都不去光顾。
花魁之夜过去之后,除了花魁可以选择以外,其他的女子都要开始接客了。
老鸨强硬让芍药参加这次的大比,若不能夺得花魁便要开始接客。
从前的好日子都是因晏望白才能有的,如今自然是要相邀。
我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告知于晏望白。
他终于顿住了脚步,神色有些古怪,「你告知我这些,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吧?」
「那你想去吗?」
晏望白认真思索片刻,「如果是之前,我会去。」
我挑眉一记刀眼飞过去,他立马接着说,「但是现在的我,不太想去。」
「不太想?那就是还有点想?」
我一脚踹过去,他像是预判了我的预判,快速往旁边一偏,堪堪躲了过去,连忙摆手。
「不不不,不想去!一点都不想去!根本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