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迎亲队伍终于到了镇北侯府门前,阔气的朱红檀木大门内外宾客如云,人声鼎沸,鲜红的绸幔和喜字布满了府邸。
江韫稳健地翻身下马,轻缓地揭起花轿的卷帘,一阵清甜馥郁的风铃花香袭面而来,红袍下的少女朝他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
江韫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对方是要自己扶,有些不太自然地抬手虚握住那只小巧白皙的手,软软滑滑的,手心还带着点暖暖的温度。
江韫的心里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他骨节分明的麦色大手衬得顾楹的手更加纤细了,好像他一使劲儿都会握碎了,因而更轻柔了几分,少女似是有些不满的用力回握紧江韫,肌肤紧贴的瞬间,两人的心尖都颤了颤,这一握,今后欲来之风雨,他们便都要同舟共济了……但也说不定是同床异梦?
江韫牵着顾楹跨过火盆,穿过层层宾客,两人终于来到了厅堂,江韫是受诏独自回京,镇北候和镇北候夫人都不在场,所以是皇上钦点的带旨钦差替了其父其母的位置,顾府那边顾决和夫人萧暮雨也早己正襟危坐于高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顾楹此时早己松开了江韫的手,他们牵着同一幔红绸,庄重的成了礼。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高昂的声音响起,顾楹只听又是一阵锣鼓声,她便被七手八脚的迎入了新房。
“呼~”众宾客的脚步渐渐离开了后院,去了前院,嘈杂了半日,此时顾楹耳边才重回清静,心中的紧张也重新被这安静的氛围激了起来。
顾楹小心翼翼揭开盖头的一角,环顾了一下西周的环境,镇北候府似乎也挺重视这场婚事,起码婚房布置的就很讲究,房间各处都摆着精致的红烛,雅致清幽的熏香燃起缕缕沁人的芬芳。
观察完周围的环境顾楹又规规矩矩的放下了盖头,她也知道这场婚事不过是利益纠葛下的产物罢了,嫁入侯府究竟是入了蜜罐还是虎穴尚未可知。
此时的顾楹除了有一丢丢好奇自己新婚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外,其实更多的是谨慎,她如今代表的是安明将军府的脸面,平时虽然“刁蛮无理”的恶名远扬,但这会儿要顾虑的就多了。
想太多她花生大的脑仁也是快超负荷了,再加上为了繁复的礼节,顾楹卯时便被喜婆们七手八脚的从床上提溜了起来,饭都没来得及吃几口又被梳梳洗洗打扮好塞进了轿子,这会儿清静下来困意便如潮水般袭卷而来,她罩着盖头不时的点着脑袋,像极了学堂里听先生讲早课时的学生。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吱呀——”新房的竹门被人推开了……顾楹睡的不深,听到这动静立马警惕的坐正了身形,又趁着人没走进内室的空档慌乱的整理了一下婚服。
“江兄!
好福气啊哈哈哈哈,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的新婚之夜了!
告辞!”
顾楹垂耳细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许多男子的声音模糊不清的交错在一起,似乎在与她夫君交谈?
想到待会儿就是两人独处了,顾楹的心又慌乱的砰砰首跳,双手也因紧张绞在了一起。
门外的人又客套的交谈了几句,动静渐渐远了,竹门又是一声轻响,似乎是被人从里面关上了,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顾楹盖头下的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