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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来临时,白默新的房租也到期了。

为了不被我讨房租,他每天天不亮就带着妹妹出门。

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只知道每天深夜确定我和奶奶睡了才敢回到家。

夏日的夜里燥热难耐,民房二楼就是顶楼,上面没有遮阳阁楼,直板板地暴晒着太阳,有多热可想而知。

但他们不敢开空调,不敢开电风扇,甚至连灯都不敢多开。

我算电费的时候整个二楼连一度电都凑不出来,真怕他们会中暑死在房间里。

实在是不放心,最热的那天夜里我偷偷上去,拿备用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我看见兄妹俩浑身湿了水,躺在客厅的瓷砖地面上降温。

他们睡得很沉,旁边还放着一只破旧的喷壶和一把广告发的塑料扇子,预备热醒了就补水扇风。

夏天的蚊子哪能放过眼前两块「肥肉」,两个人身上密集的蚊子包看得我浑身发麻。

一个十四岁,一个五岁,最该天真烂漫的年纪。

我心底莫名涌起阵阵同病相怜的孤独感,心口抽疼着。想起死去的爸爸和原本美满的家,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滚。

当我沉浸在伤心难过的时候,白默新身上的淤青和伤痕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将我抽醒,抽得我匆匆落荒而逃。

虽然怕他,虽然他一直不交房租,第二天下午我还是用塑料袋装了半瓶花露水和两杯甜粥挂在他门上。

我在塑料袋里塞了张字条:花露水是捡的,还有大半瓶,粥今天还剩几杯。

白默新还是带着妹妹早出晚归,一次都没有和我碰面。

不过我在房间的门缝里捡到了他写的字条:【谢谢盐姐,花露水很好用,粥也很好喝。房租……宽限我一下,我一定会补上的。】

那之后卖不完的粥我都会挂在他们门上。

他们不敢见我,我也尽量不和他们碰面。

直到几个月后,他在大雨天抱着妹妹,两人瑟瑟发抖地提前回家,和给他们送粥的我在楼梯口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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