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偏僻的山道,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才有人发现我。
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脑内缺血很久,浑身上下基本都存在骨裂骨折的情况。
医生大声的喊着有没有家属。
“家属!赶紧通知家属,他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很可能……根本救不活。”
小护士慌忙的从我的身上翻找着可以找到家属***的东西,用我的指纹解锁了***,找到了置顶的那个电话。
拨通过去。
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半分钟就只给了一句,“烦不烦,跟你说有事,去完医院自己回家,别来打扰我。”
电话就被挂断了。
大家面面相觑……
小护士又打了一遍,结果居然直接挂断。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只是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我都没有看见我的老婆沈莓的身影。
“这个患者也是可怜,住院都多少天了,抢救都好几次,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医药费还是院里垫的。”
“可怜,说是面临瘫痪了,伤到神经了。”
护士一边给我换药一边说着。
我浑身几乎都被植入钢钉固定碎掉的骨头,现在根本动不了。
甚至我还能闻到身上渐渐有了一些难闻的味道。
护士不厌其烦的顺手帮我去掉纸尿布,我点点头,想要跟她说谢谢,却说不出口。
小护士连忙说道:“你别说话,别扯到伤口,别不好意思,整个加重病房都是我们几个伺候,你只要以后健健康康出院,我就开心。”
她扯着笑脸走了。
正好到了加重病房探护时间。
外面的家属有序的走了进来。
几乎每个病房都有一个家属陪伴,除了我。
护士长在远处看着,我听见她问到护士,“他爸妈好像都不在了,就一个老婆,你说这么多天了,连人都联系不上。”
“好不容易打通了,结果都被挂断了。”
现在的我已经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浑身痛的要死。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江先生,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此时我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医生,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置信。
而她亲口说出我神经受损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可能没法站立,终身需要服药和坐轮椅的时候,我崩溃了。
“还是要打电话通知你的老婆,这件事情很严重。”
她亲自用自己的***拨打了沈莓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一瞬间,传来的却不是沈莓的声音。
“是***吗?今天我获奖了,沈莓为我庆祝开了一个派对,喝太多了,就不回家,在我家休息了,你就别打电话过来了,沈莓说很烦你。”
他说完笑了一下,“***,晚安哦,早点睡别把自己气死哈。”
他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护士长已经骂起来了。
我试图动一动我的手指,告诉她们还可以联系一个人。
在我把手边的药盒推倒在地的时候,她们终于注意到了。
把我的***递给了我。
我费力的滑动了一下,找到了那个电话,在护士长拨电话的时候,我浑身紧张的不停颤抖。
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接我的电话,或者是还记不记得我。
“怎么了?”
声音响起,护士长熟练的说了一下具体情况。
对方顿时紧张道:“麻烦你们了,我马上就买最近的机票,争取凌晨就到。”
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一直到凌晨,护士长和照顾我的护士都在等那个人。
可是等了好久,还是没见到。
以为我又要被抛弃的时候,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到。
“您好!我是江亦的姐姐江澄,请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护士长看着她跟我如此相似的脸,连忙说道:“不太好,就在里面,我们带你进去。”
我姐看见我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
整整二十年的时间,爸妈离婚后,我就没有见过我的姐姐。
甚至爸妈离世,我们都是各自***办了葬礼。
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是我结婚的时候,她给我准备了豪华的彩礼,却没有来婚礼现场。
我一度以为她不想要认我这个弟弟。
却没想到我受伤快死的时候,她居然风尘仆仆从外地坐飞机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