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听了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
当初提亲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韩渡后院不可以有别的女人。
韩渡为了求那三十万两银子填上亏空,可是立了字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这种事,老夫人竟还有脸说。
抽回被老太太握住的手,她淡淡道:
“老夫人教育的是,刚好有件事,我想告诉老夫人。”
“卓儿院子里的玉奴老夫人知道吧?”
老太太当然知道,这人当初还是她派过去的呢。
“玉奴怎么了?”
“她怀孕了,是侯爷的。”
上辈子玉奴大着肚子跪在她面前,求她给一条活路。
她难以接受大病了一场。
也是她生病期间,玉奴的孩子掉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做的。
后来她才知道是徐幼君做的。
她替徐幼君挡了无数明刀暗箭。
现在,这些明刀暗箭,该还回去了。
不在乎老夫人那精彩的表情,虞棠继续道:
“她好歹服侍过老夫人一场,我也不是个刻薄尖酸的人,等侯爷回来,定下日子,抬做姨娘吧。”
“西厢那边刚好空着,先让她搬过去住着,伺候的人老夫人您来安排就好。”
三言两语间,虞棠便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老夫人,虞棠起身告辞。
等到出了老夫人的寿喜堂,虞棠轻声对身旁的青桔吩咐道:
“把我的嫁妆都运去京郊温泉庄子,拿出一半银子去各地购买药材,一半拿来买粮食,具体的事宜到了庄子那边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奴婢马上去做。”
虞棠拉住青桔:“做完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把这些年韩家用了我多少银子算一算,包括他们偷拿出去的。”
账,要一笔一笔来算。
......
这边,老夫人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账本和钥匙,整个人险些晕过去。
她捂着胸口:“去,快去叫渡儿回来!”
她知道渡儿不喜欢虞棠,也知道渡儿一直在外面有养女人。
男人嘛,怎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那也太窝囊,太憋屈了。
可现在韩家还需要虞棠,尤其是虞棠的银子!
韩渡正依恋在徐幼君的温柔乡里,忽听老太太的人来找,韩渡尚未尽兴,一张脸拉得老长。
徐幼君小心翼翼替他更衣,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怕韩渡再提起红珊瑚的事儿。
韩渡一走,徐幼君立马招来自己的亲信:“去,马上去打听哪里有卖珊瑚的,无论多少银子,一定要买到六尺高的珊瑚!”
事关儿子前程,徐幼君不敢有丝毫马虎。
......
韩渡耐心听老夫人把事情经过说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祖母,您多心了。”
“孙儿觉得她这是学聪明了。”
“虞棠一向孤高自傲,她舍不得放下身段求我怜惜,又想孙儿能多看她几眼,在这以退为进等着孙儿去哄她呢呢。”
“那这账本和府库钥匙?”老夫人最担心的还是没银子使。
她知道没钱的日子怎样难熬,不想再过那样的苦日子了。
“做戏得做全套,等孙儿去她房里坐上一会儿,夸她两句,保准她乖乖把银子掏出来孝敬您和母亲。”
听到孙儿能让虞棠乖乖掏银子孝敬自己,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仔细一想孙儿说得的确在理,虞棠那样喜欢她孙子。
这会儿肯定是刚知道自己孙子有了别的女人,心里不舒服,故意摆谱甩脸子。
这女人就是不能太娇惯了,这不,连她这个做祖母的都不放在眼里,将来岂不是要上天!
果然是商户出来的贱种,上不得台面。
她按着狂跳不止的右眼皮子:
“你这媳妇仗着有两个破钱,也太张狂了些,该好好约束管教,让她长点记性了。”
韩渡赞同点头。
他喜欢女人为了争宠吃醋、耍小性。
但这不代表女人可以无视祖宗礼法。
今儿能用管家欺压祖母,明日岂不是要上房揭瓦?
他必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让她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老太太看着韩渡那发了狠要惩治虞棠的模样,又担心他做的太过不好要钱:
“也不用罚得太狠,只需要让她长点记性,知道尊卑便好。”
“祖母安心,孙儿心里有数。”
说完,韩渡起身行礼告退。
出了老夫人院门,韩渡便看到站在院外恭敬等候他的玉奴,见他出来,玉奴迅速迎了上来,柔软的身段贴在韩渡身上,声音柔媚娇俏。
温香软玉在怀,韩渡瞬间将万物抛诸脑后。
......
晚间,虞棠散了头发,正坐在桌前看青桔递来的账本。
“小姐,玉奴在外面求见。”
虞棠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时辰过来?
她合上手里的账本:“叫她进来吧。”
一进门,玉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出来的急,衣裳都没穿戴整齐,头发也是松的。
“见过夫人。”
“侯爷走了?”
玉奴不知道虞棠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打鼓,却老实回禀:
“没,刚睡下。”
虞棠对此毫不意外,玉奴在伺候男人方面是有些手段的:“起来吧。”
玉奴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夫人心胸宽阔,不计较奴婢***侯爷,还给奴婢抬了身份,夫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他日只要夫人用得上奴婢,只需要说一声,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虞棠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什么呢,既然做了姨娘,日后便是一家人,往后尽心服侍侯爷,让侯爷欢心,这便算是报答我了。”
玉奴看着坐在上首比玉兰还要优雅温柔的虞棠,一时间摸不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试探一番,就听虞棠道。
“你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回去吧,别让侯爷久等了。”
玉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起身告辞。
走出虞棠的院子,玉奴掌心全是汗水。
虞棠刚刚那番话越想她越觉得心惊。
所有人都以为侯爷在外面养女人,喜欢勾搭女人的事儿虞棠不知道。
可现在看来,虞棠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现如今抬自己做姨娘,便是借她的手来对付外面那位。
玉奴清楚,在这个府里想要站得稳,比侯爷宠爱更重要的是虞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