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镇上出了名的善人,最爱对王***家做慈善。
只要王***一句话,他就能偷了我的绣品,将我辛苦争来的绣娘位置,拱手让给她。
从前是我辛苦攒下的银子,仅有的几件首饰。
如今是我赖以生存的活计,全都被他拿去讨好了王月兰。
他说我应该懂事,王月兰是他好友的遗孀,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孤儿寡母费力讨生活。
这次,我点头应允,成全了他对我最后的要求。
绣品而已,有什么关系。
毕竟我连他这个夫君,都打算亲手扔给那***了。
......
「李明歌,难得看你在家里,怎么还做上土坯了?你这精心养护的手,做这些糙活可别累着了。」
「你懂什么,她这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连个孩子也没有,在家不是太闲了吗?」
「明歌,我们缫丝处还缺个人,要不要给你引进一下?」
「你可算了吧,她之前可是在织锦阁做活的人,哪里看得上我们缫丝处。」
街坊邻里们隔着院墙,一个个对我冷嘲热讽。
不怪他们迫不及待的来落井下石。
谁能料想到,我这次会输给一个绣技半吊子的***呢。
不仅输了绣***位置,就是夫君周子良也对她们殷勤的很。
我为了能在织锦阁坐稳,成婚两年连孩子也不肯要。
如今往日风光全没了。
在街坊邻里眼中,大概过不了久周子良就会厌弃休了我。
我将院门关上,隔绝一切声音。
静***在纺车面前,看着周子良从管事那拿回的,我的参赛作品。
傍晚的时候,周子良从外面回来,今天是他发月例的日子。
看他哼着小曲,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知道他得了不少油水。
周子良照旧将银子放在我面前:「把这些收起来。」
我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少了一半。
从前,若只得了这些银子,他会大发***将屋子里不值钱的东西砸光。
这熟悉的脂粉味。
是又接济王月兰母女了。
「管事的说我这个月做的不错,明日还会发些米面。」
「至于你不在绣房做活也没事,我跟管事说声,让你来我们染丝处,累是累点,不过月例银子可观,好多人挤破头都进不去呢。」
「你可要好好感谢我,谁家夫君在你丢了绣房工作,还能笑脸相迎?」
男人尽显优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拉开存钱锦盒的手微微一顿。
转手将周子良拿回来的参赛作品,丢到他脸上。
「我感谢你?」
周子良被我打了一下,眼底腾升出怒意,在看清东西后,肉眼可见的心虚下来。
「有什么话好好说,谁家娘子若是像你一般,早就被打出去了。」
他将帕子藏于身后,大言不惭:「不就是一次比赛失败,下一次再努努力就是。」
「今***心情不佳,我来做饭吧。」
他系上围裙,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走到外面的灶台处,尽力忙活起来。
我隔着窗子看向他那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
心里的火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当年我从众多求亲人中,选中周子良。
就是因为他是个能说话、又肯干事的人。
与周子良成亲的一年中,他的确处处呵护我。
知道绣娘最在意的就是手,从不让我农活,知道我喜欢吃咸菜,变着花样的给我腌。
每个月还会花大价钱买肉来给我补营养。
恨不得把我捧上天。
曾经,我听到他叽叽喳喳分享生活,觉得无比甜蜜。
认为自己找到了可托付终身的好郎君。
可如今,他每一句话中夹杂的全是为王月兰遮掩的谎话。
甚至会为了王月兰,私下和织锦阁管事说我绣花手艺不如王月兰。
在管事提出要我们用三天时间织出重瓣百合后。
他处处阻碍,见我不受扰。
就在我完成织品的最后一刻,将我迷晕。
把我和王月兰的织品调换。
我落下一滴泪,不想被他发现,别过头忍住。
周子良慌忙放下筷子,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