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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衣的驼子在刘伯等人的簇拥下,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李铁嘴,刘家发生了这种事,肯定会请李铁嘴来看看的。

在走到我的跟前的时候,李铁嘴忽的停住脚步,说,“小赵,你也在呀,跟我进去看看不?”

我跟李铁嘴很熟,去他们村干活的时候,经常见面,李铁嘴单身一个人,性格很好,见到谁都会主动的打招呼。

我点点头,我也想进去看个究竟,万一哪天我遇到同样的事,也好想个应付的办法来。

刘伯阴沉着脸,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李铁嘴的话,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家族里的人。

在房门的门框上面缠着一圈红布,因为在这里死过人,所以要用红布来辟邪。

站在门框下面,李铁嘴抬头看了看,之后皱了皱眉,背着手迈步往里面走,在屋地中央放在一张停尸床,三爷的尸体躺在上面,身上蒙着一张白色的布单。

而在离停尸床不远的地方放着那张摇椅,昨天夜里三爷还躺在上面,没想到今天早上就走了。

李铁嘴轻轻的把布单掀开,露出三爷的脸来,他脸色铁青,舌头伸出来很长,样子非常吓人,只是两腮都鼓了起来,像是嘴里***什么东西。

李铁嘴轻轻的把他的嘴巴捏开,看到两个手指盖大小,深红色的木块在他的嘴里,很明显那木块并不是金丝楠木上的。

李铁嘴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木块,之后把它放在口袋里。

“有什么不对吗?”站在旁边的刘伯问。

李铁嘴说,“不知道木块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亡人死前含在嘴里的。”

“小赵,你是木匠,在哪见过这种木块吗?”李铁嘴歪头问我,“你三爷很开朗,绝对不会***的,这件事肯定跟木块有关系!”

说实话,那种红色的木块真的很常见,因为村里的桌子椅子大多是刷着那种老红色的漆,就凭颜色很难判断木块来自哪里。

我默默的摇摇头,如果真是木块害死了三爷,那些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些毛发,因为我的身体里也有。

李铁嘴也没有多问,重新把布单盖上之后往门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让人把红布条正对着的地面挖开。

刘伯冲着他的两个儿子招招手,刘伟和刘武一起动手干活。

大家都不知道李铁嘴要干什么,胆大的人走进院子,围在旁边看热闹,李铁嘴一直微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而刘伯则走到我的跟前说,“小纬,你得加快速度了,你三爷走了,棺材得赶紧做出来,如果人手不够,我让人去给你帮忙。”

我也没想到三爷这么快就走了,按照村里的习俗,死者在屋内停尸三天之后就要入棺了,要我在三天之内把棺材做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跟刘伯说,时间是有些紧,你得安排两个人帮我的忙。刘伯点点头,去安排人手。

刘伟和刘武挖了足有一米多深,忽的听到“叮”的一声,铁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李铁嘴让他们放慢速度,轻轻的把周围的土清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结晶体出现在土坑里面。

李铁嘴默默的点点头,说,“我意料的不错,三爷是被害死的,那是他的怨气结成的晶体,如果是自己想不开***的,在死者脚下的泥土里会发现木炭。”

刘伯的眼睛一红,他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孝顺的。

“李先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有人在做手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刘伯忿忿的说。

“这个很难说,”李铁嘴叹了口气,“我们先去看看木料再说吧。”

听到他的话,刘伯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一定以为是我在搞鬼,因为那根木料一直在我家的院子里。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李铁嘴让众人把那块红色的结晶体用烧纸包起来,放在停尸床上,并安排两个人守在院子里,然后跟着大伙往我家走,他想去看看那根木料。

我问李铁嘴,“李叔,你以前见过那根木料吗?”

李铁嘴说,“打捞上来的那天我看过,木料虽然阴气重了些,却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两天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铁嘴忽的扭过头来,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看来他跟刘伯都没有说谎,我就把那晚见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李铁嘴摸了摸那几根胡子,没有说话,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奶奶并没有去三爷家,见这么多的人进到院子里来,有些意外,问我“怎么了?”

我把三爷吊死的事情跟她说了,“哦。”奶奶并没有感到意外,似乎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铁嘴围着木料转了两圈,用手指摸了摸鳞片一样的花纹,问我,“你没见到画花纹的人吗?”

我摇摇头说,当时怕三爷有危险,一直跟着他,回来时,花纹就已经画好了。

李铁嘴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巫咒,具体代表什么,他也说不清,不过害死三爷的肯定不是这种东西。

我问他,木材里面冒出来的那些毛发是怎么回事。

李铁嘴说,你看到的脸谱只是木材里的阴气汇聚成的,虽然可怕,一时半会的是不能够伤人的,至于那些毛发,原本木材里是没有的,是在三爷把血滴上之后才产生出来的,三爷肯定在之前就被人施了术。

听到李铁嘴这么说,刘伯眼里的敌意也淡了很多。

他问李铁嘴,木料还能用吗?

李铁嘴说,木料里面的阴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再去找别的木料,还是接着用吧。

我对李铁嘴的话半信半疑,因为我亲眼见过那些可怕的毛发,事情恐怕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时间很紧,我跟刘伯安排的帮手连夜动手,把木料破成一张张的木板,再在每块木板上用凿子凿出眼来,因为棺材是不能随便用铁钉钉的,只能用楔子契合。

破木板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再加上金丝楠木木质坚硬,弄起来更加的费力气,到了下半夜大伙连困带累,都前仰后合的,我也是一样,坐在椅子上差点睡过去。

就在我一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面孔跟我在木头截面上看到的轮廓很像,我吓了一跳,却跟魇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那名女子冲着我招了招手,我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站起来迈步往大门外面走,别的人都坐在那里打盹,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我心里很害怕,想喊他们帮我,却怎么也没法开口。

女子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看样子是往河边那个方向去的。

我忽然想起那晚三爷的样子,看来他也跟我现在的状况一样,是被牵着往前走的,难怪他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心里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眼看着女子往河里走去,在河水到了胸口的时候,忽的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也是在河水淹没了小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那晚三爷也是这样,结果回到家里不长时间就死了,我的下场会不会跟他一样?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苦于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在轻声的喊着我的名字,“小纬,你慢慢的转身,什么也别想!”

听到那个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能动了,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奶奶正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样子很紧张,却不敢离我太近。

我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步步往奶奶那边走过去,到了她的身边,奶奶猛的拉住我的手。

奶奶问我,你在看什么?我用手指了指河心位置,这才发现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奶奶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她摸着我的头说,“不要怕,没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奶奶,我会不会死?”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

“不会的,”奶奶咬着牙根说,“我们赵家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死!”

这个时候,那几个帮忙的人也到了河边,大伙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可还是下了水,簇拥着我回到家。

活是不能再干了,大伙都散了回去休息,奶奶让我躺在炕上睡觉,而她则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有奶奶在,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一看,奶奶还坐在那里,一宿也没睡。

“我没死!”我非常高兴,奶奶却跟我说,“刘伯家又出事了!”

什么?我的心一震,穿上衣服就往刘伯家跑。

三爷刚死,尸体还停在屋子里,好多后辈昨晚都在那里守夜,闲的无聊就三一群俩一伙的打扑克打发时间。

刘伟尿急,打算出去方便一下,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二肥子正直挺挺的吊在门框上,眼睛瞪得很大,舌头伸出来足有一尺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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