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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夏成蹊习惯了他们每次有不愉快的时候穆清野一顿***,他突然这样安静,她觉得心里更加压抑。

终于,夏成蹊忍不住了,她开口向穆清野解释, “我是有打电话喊她们走,可是她们不听,没有办法我就只有来现场叫她们走。”

直到这个时候,穆清野终于有了反应,他神色淡然缓缓开口,“既然你打电话叫不走她们,你又凭什么认为你来现场她们就会跟你走?”

夏成蹊顿时哑口无言,心里就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样,看不出伤口,却连呼吸都觉得疼。

她扯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嘴角,声音干涩,“是啊,我也想着她们不会跟我走,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么让你装作不认识她们,直接把她们扔出去,要么就只有我去跟着我姐姐,让她的目的无法得逞。”

穆清野将车子已经发动,却迟迟没有开走,他眼睛望着前方一动不动,也并不接夏成蹊的话,车里的气压就这么越来越低。

夏成蹊没有办法,虽然对方毫无回应,可她还是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想着既然你已经同意她们进来了,那么就不可能再装作不认识她们,至于我去跟着我姐姐,也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管如何,至少在外人的眼里我是你的妻子,就算是他们有心想做点什么,也没人敢当着穆清野妻子的面勾搭他的大姨姐。”

这话说完之后,又是更压抑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穆清野才轻轻笑了一下,只是声音却毫无温度,“真是不枉费你费尽心机嫁给我,我这块牌子原来还能这么用。”

夏成蹊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闭了闭眼,嘴唇微微有些发抖,“对不起,虽然我的本意不是这样,但还是给你造成了困扰。”

穆清野慢慢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夏成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发抖的嘴唇,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其实莫凌天有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你们夏家的遗传基因可真是强大。你这张嘴就来的谎话编得这么华丽,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几个字呢?”

穆清野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不多说别的,而是直接打开车门就下车了,“这车留给你,你自己开车回家吧,我会让助理来接的。”

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没有惩罚,穆清野就这么平静而又淡然的离开了。

夏成蹊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值得浪费任何感情。

她听着外面很快就有车来的声音,听着穆清野关上车门的声音,从头至尾,他们俩再没有任何交流。

坐在车里的夏成蹊就像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她才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原来比起尖刀扎进心脏,这种彻底的无视更让人窒息。在他的眼里,自己所有的解释都是在编造谎言吧?

其实夏成蹊有些想哭,这一切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可是害她的那个人偏偏是她的亲生母亲,对于穆清野来说,她母亲做的和她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最后都造成了一样的伤害。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但是却眼下却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做了。

她不能再手下留情了,不管未来她和穆清野何去何从,她都不能再放任何佩珊以母亲的名义继续伤害自己了,因为她简直是侮辱母亲这两个字。

更何况再让她们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不止是她和穆清野,连爸爸都会受到连累。

她定了定心神,拿出窃听,毫不犹豫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夏青松接到夏成蹊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吃惊,“成蹊,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呢?是不是有事啊?”

夏成蹊原本已经鼓足了勇气,听到爸爸慈爱的声音,还是差点打了退堂鼓,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样对大家都好。

“爸爸,妈妈和姐姐到家了吗?”

夏青松有些疑惑,“她们说出去逛街,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也不知道在干嘛。你怎么想起来问她们两个,你刚刚遇到了***她们吗?”

夏成蹊狠狠吸了一口气,“爸爸,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话你一定不要生气,而且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有知情权。”

听到女儿这样说,夏青松心里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你说吧,爸爸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爸爸听着呢!”

夏成蹊用非常平静的口吻叙述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尽量客观尽量真实。

说完之后,她捂着心口还补了一句,“爸爸你也知道,因为***偏心,我和姐姐还有弟弟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希望姐姐走上我的老路,这样的未来实在是风险太大,妈妈这种行为,真的很不好。”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难道你也希望姐姐像我这样未来遭受屈辱,每天都活的不快乐吗?但是她不敢说,她怕爸爸承受不住。

夏青松气得电话都差点没有握住,胸腔起伏,好长时间都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好啊!好啊!”

夏成蹊有心想安慰一下爸爸,可是她怕自己开口就哭了出来。

“你和清野都是好孩子,当时如果不是***这样去做,你和清野明明是可以有正常的婚姻的,你后来也不会那么辛苦的经营你的婚姻。我以为***经过当初那件事情过后会收敛,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注意到***妈居然还会继续对你造成伤害,成蹊你放心,爸爸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你一定要过得幸福,不然爸爸会愧疚一辈子的。”

电话这头的夏成蹊眼泪再也没有忍住,她狠狠捂着自己的嘴唇,害怕哭出了声。

爸爸,对不起,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助理来接穆清野的时候,看到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虽然总裁平时也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今天看起来更加冷漠。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多问,这是他这些年能够顺利待在穆总身边的第一要诀。

穆清野一上车之后就把后面车厢给封闭起来,然后他狠狠揉了揉眉心,头倒在椅背上,整个人双眼紧闭。

穆清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累,他甚至有些怀疑当初自己答应这场婚事是不是错了。

夏家的人比他预想的还要难缠,而夏成蹊……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不知怎的,穆清野突然想起了他下车时夏成蹊双眼无神整张脸毫无血色的样子,又想起了她上次醉酒差点跌入池塘的时候,他一下子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停车两个字都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他望了望窗外不停往后退的景物,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嘲讽。

唐朝有一位著名的女诗人,写了一首很有名的诗,叫做《八至》: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夫妻间可以亲密无间生死相随,也可以反目成仇不共戴天。这当中爱恨微妙,感慨良多,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

至少从目前看来,夏成蹊说不清楚,而穆清野同样不能。

夏成蹊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到家里的,到家之后她直接倒在床上,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大梦不醒。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响了,夏成蹊随手点了接听,何佩珊歇斯底里的刻薄刺耳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夏成蹊,你可真是好样的,居然还会了恶人先告状!从小到大你就会气我,好不容易给你谋划一门好亲事,以为你能理解老***苦心,结果你居然翻脸不认人!夏成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把***爸抬出来老娘就会放过你,别以为自己嫁入穆家就真成了金凤凰,老娘是你亲妈,你说破大天去,老娘……”

何佩珊翻来覆去都只会她那一套道德绑架的话,夏成蹊对她没有期望之后,听到她骂的这些话竟然不觉得伤心而是有些好笑。

“何女士,你麻雀飞上枝头这么多年,不仅没能变成优雅端庄的贵夫人,连以前摸爬滚打时骂人的本事都丢失了,骂来骂去就这么几句话,你没有说够,我都听腻歪了。”

何佩珊正骂的酣畅淋漓的时候,冷不丁夏成蹊传来这么一席话,她听了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站在一旁的夏成雪赶紧扶住何佩珊,非常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柔,“妈,你别生气,成蹊一直都是这个脾气,你要是自己气坏了身子,她肯定会心疼的。”

有了夏成雪的对比,何佩珊对夏成蹊更是恨之入骨,“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善良懂事吗?她会心疼我个屁,不想着气死我就不错了,夏成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你说的对,老***。”夏成蹊怼完之后,迅速点了挂断,心中那口郁结于心的气总算是狠狠吐了出来。

你看吧,这个人仗着是你的母亲毁了你的婚姻,其实也不过如此,只要你狠一点,她不过是个纸老虎。

夏成蹊开始放声大笑,笑声在整个空荡荡的房间显得尤为大声,然后渐渐的笑声低沉了下去,只剩下无言的哭泣。

夏成蹊,如果你当时也这么勇敢,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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