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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卿言睨了那人一眼,然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雕刻精美的碧绿玉玺,玉玺形态宛如凤凰飞天,他伸手拿了起来,玉玺在殿中发出绿色的光芒。

燕帝目眦欲裂,他惊恐地看着玉玺,又看着跪着的人,凄厉喊道:“不可能...你为什么......”

他忽地从地上暴起,朝着红衣男子抓了过来,像是泼妇一样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衣服撕扯地更开。

“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朕...你这该死的***!朕要杀了你!”

男子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也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虐打,几缕黑发被燕帝扯了下来,根部还带着血丝。

燕九看的直皱眉,小***未下令他一个暗卫不能乱动,但男子如此自虐一样让燕帝打他,燕九心生不忍,终是忍不住了,走过去把燕帝挥开,将男子拉了起来。

当颜非触碰到他的身体时,男子忍不住颤抖着。

燕帝又癫狂地朝燕九扑过来,燕九还未动作,柯卿言就再将他踹远,这次没有收力道,直把燕帝踹的撞在后面的石柱上,一下晕死了过去。

不过柯卿言不会让他这么简单就死的。

这场酝酿已久的夺位战争终是结束了。

燕帝留下来的烂摊子很多,柯卿言不能立刻登基称帝,还需要处理很多事情,乾元殿是燕帝住的寝宫,柯卿言不愿让燕九沾上那人的气息,便把他安排在了一个清幽安静的偏殿。

说是偏殿,但也极为奢华,外面重兵看护,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

燕九坐在桌前,周围十几个宫女在伺候,他委婉地和柯卿言表示自己不需要,但是小***却态度强硬,说不想让他受苦了。

***:

***见颜非不吭声问道,

颜非:

***:???这小***才不见几天,你咋就心里有别的男人了?......不对,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可以不可以!本***是个有职业***守的好***。

“宫里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应该是燕帝身边的人,你们有认识的吗?”燕九问道。

这里大部分是新挑的宫女,那些旧人都逃的逃,散的散,问了许久才有一个老宫女说那人是个***。

***?

燕九起身走了出去,身后十几个宫女侍卫随行,那是小***的安排,燕九便任由他们跟着。

来到***居住的庑房,刚进去,就看到几个***抬着一个破烂草席往外走,一缕红色从草席露出来,燕九还未出声,几人看到他竟直接把草席扔在地上,扑通跪倒在地。

新皇来此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在这宫中,谁都不可以惹燕九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新皇便会更不高兴。

“大人,这里污秽,您怎么来这里了?”新上任的***总管闻声跑过来,对着燕九恭敬道。

“没什么事,你们都起来吧。”燕九让他们起身,自己走到那个草席旁蹲了下去。

掀开草席,一股恶臭散发了出来,宫女***们都伸手掩鼻露出厌恶的神情来。

“大人,只是个奴才尸体而已,别脏了您的手。”一名***谄媚地说。

燕九看着尸体的脸,竟然就是前几日上奉玉玺的红衣男子,这才过了几日,他就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道:“他是***的,直接吞毒,不过像他这样的奴才早就该死了。”

这***是老***,自是知道宫中的一些事。

“大人您不知道,这奴才贱得很,为了做总管,可是爬上了十几个老***的床,当了总管之后,竟是连燕帝都敢***,那***弄劲连丽妃都比不过,奴才听说啊,有几日燕帝上朝都会带着他去,大臣们在下面启奏,两人就在上面颠鸾倒凤...那叫声所有人都听到了,再后来燕帝被他勾地连朝都不上了,天天喝鹿血酒,就为了和这个奴才搞在一起。”

听他们这么一说,周围人就更觉得恶心,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燕九越听眉头皱地越深,男子身上满是脏污,红衣也撕扯着条条碎碎,什么都遮不住,但是他手里却抓着一件黑衣,脸上也是安宁的表情。

这衣服......燕九觉得有点眼熟,那***继续道:“谁知道这个奴才犯的什么毛病,把件破衣服当作宝贝,死了还要抓着,奴才们抠了半天,愣是没抠下来。”

那手指都扭曲了,上面尽是被人抠弄的伤口,但是却依旧死死抓着那件衣服,竟是到死都不放手。

***大惊:



颜非没有回话,而是轻轻翻开男人手里抓的衣服,他怕弄疼了男人,小心地将他受伤的手指抬起。

“大人,您要想看这衣服,干脆奴才把他的手割下来。”***道。

颜非没有理他,他发现了夹在衣服里的一张纸条,他伸手取出来,看着纸上的文字,他终于知道了男人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第一个想杀的人,是赵去德那个疯子,听说他被燕帝贬到了畜栏,那天我终于用身体获得了进入畜栏的许可,我拿着刀去杀他,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孩,但是下手却非常狠,在黑夜里一刀一刀地砍在赵去德身上,周围尽是他的惨叫,我非但不害怕反而很兴奋,我当初如何像狗一样爬在地上,今日赵去德就要百倍偿还。”

“那小孩最后提刀离开了,他穿着很漂亮的衣服,像是个小公子,我不懂他为何来这里杀一个***,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晚上看漂亮极了。不过我并不感激他杀了赵去德,那阉狗应该死在我手里,所以我又过去把他的尸体剁的粉碎,刀砍在尸体身上的时候,我从未笑得那么开心过。”

燕九抓着纸条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继续往下看——

“赵去德死了我并不满足,我千方百计爬上了燕帝的床,他是个比赵去德更可恨的人,他经常玩一些游戏,不过我不怕,我什么都可以陪他玩。他对我非常迷恋,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在床上要了他的命,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样太简单了。”

“朝中宫内,很多人是他杀的,也有很多人是***纵他杀的。忠臣良将,爱妃皇子,通通杀了个遍,燕帝一人死了根本不够,我要搅得整个燕朝天翻地覆,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背弃厌恶他!”

“谁让他杀了你?燕九,那时候我还没有权力,等听说的时候,你和翎王早已葬身火海,我连尸体都找不到。那是燕帝派人下的火,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有蓝色眼睛的小孩就是翎王,而你就是他的暗卫。”

“我很愤怒,当知道你死的那一刻,是你救了我,可我却救不了你...我是个连男人都称不上的人,只有用自己的身体让他们付出代价。”

“终于有反军来攻打燕国,青龙军入京的那一刻我很高兴,然而当我在城上看到恶鬼将军身边的男人时,你被裹地紧紧的,脸都没露,可我就知道是你。你的背影,你的身躯,你的面容,我都刻骨铭心。”

“我想通了一切,那个小时候就能持刀杀赵去德的小***一看就不是善茬,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烧死?原来你和他早就逃了出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你还活着。”

“燕帝还以为他把玉玺藏得多严实,他藏的时候以为我已经昏死了,其实没有,在他身下的每***我都不会睡觉,我偷偷地跟着他,知道他藏到了哪里。”

“那日我下跪,跪的不是翎王,而是你,翎王拯救了燕国苍生,而只有你,拯救了我。”

“把玉玺交出去的时候,我终于彻底解脱了。”

“我知道我死后世人会怎么评价我,***,肮脏,连***都不如,为了上位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残杀忠良,谋害丞相,做尽下作的事,不过我不在乎,任由他们对我的尸体如何泄愤鞭笞,我都无所谓,因为我就想这样做。”

“那件你留给我的衣服是我几年来唯一的慰藉,每当我坚持不下的时候就会把它拿出来,想着你的模样,我希望你看到这封信,又有点不希望你看到,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变成了这样一个人。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吧,想和你说实话。”

“我***,只是因为大仇得报,了无所愿而已,不过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你,燕九,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救了我。”

“李仲秀绝笔。”

颜非缓缓垂下手,手中薄薄的那张纸此刻重如千斤。

***也沉默了许久,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是可以想见他经历过什么,忍受了什么,才会到了如今的地步。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凝重。

***道。

颜非注视着尸体低声说:

颜非笑了笑,但是那笑容看起来却十分苦涩。

***轻声道。



颜非说不出话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他抬起头看着那白惨惨的天空,他想要将眼眶的酸涩忍下去,但到底没有忍住,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那泪滴***到地面,破碎成无数的水花。

***叹了一口气,这傻狐狸坚强是坚强,但是心太软,不过这也是他的优点吧,能如此善良地活着。



***道。

颜非呢喃道,

其实颜非心里明白,如果李仲秀真的解脱了,犯不着服毒***,他到底还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无颜面对身体、灵魂的脏污不堪,他日日夜夜婉转于床榻,早已将自己视为草芥,所以在一切结束后选择了自尽。

他早已决意要死,就算颜非早来几日救下他,他也会想尽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过***这么安慰他,颜非也愿意这样去想,因为这是李仲秀的愿望。

“大人...您没事吧...”***见燕九看了信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说道,“这死奴才碍眼丑陋的很,奴才们把他拉下去吧。”

燕九回过头来看他,众人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眼神,燕九得新皇看重,但他脾气很好,为人也温和,这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严肃冰冷的表情。

将那封信收好后,燕九把李仲秀抓着的衣服给他轻轻盖上,就如四年前在那个树林里一样。他将男人凌乱的长发整理好,起身说道。

“能麻烦你们把他清理干净,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然后给他安排一块墓地,将他好好安葬吗?”

这么多天,这是燕九第一次提要求。

***总管立马应声:“当然可以,燕大人的命令奴才们自然执行。”

虽不知道燕九为何好好的对一个奴才这么上心,但是新皇吩咐过,燕九所求,必须都满足他。

几人作势要把尸体拉下去,总管走到燕九身边说道。

“燕大人,时候不早了,这个人我们会干干净净让他沉眠,奴才会亲自为他选择环境好的墓地,不让任何人叨扰到他,大人身体刚刚痊愈,不宜在外面吹风,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总管给了后面的人一个眼色,宫女***们围了上来,燕九的确有些疲惫了,任他们簇拥着自己离开。

“对了......”燕九临走时转头道。

“他的名字叫李仲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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