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帝宋鹤玄内定的未婚妻,天帝性格冷淡,不苟言笑,我以为他天性如此,坚信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他总会爱上我,直到天庭浩劫来临之时,他不顾一切疯了一般去救我的妹妹,我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动心,会为爱疯狂,只不过对象不是我,后来,妹妹诬陷我毁了她的修为,他便亲手抽我仙骨,废我修为,将我丢下诛仙台,我在尘世苦苦挣扎,世世惨死不得善终,五百年后,他终于想起还在人间的我,将我接回天庭,他等在南天门冷漠地问我:姜芜,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已自断情根……01在人间第五百年,天帝派人来接我回去。
那一世,我是个浑身长满脓疮的小乞丐,天兵天将找到我时,我正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乞求别人给我一个馊掉的馒头。
天兵满脸鄙夷:“她真的是天界那个长公主?
怎么成了低贱的乞丐?”
“听说她妄想做帝君之妻,坏事做尽,落得这个地步自然是帝君惩罚她,没投胎成畜生已是帝君仁慈!”
“走,带她上去!”
我垂眸不语,有时候投胎成畜生也比一个低贱命格的人好。
刚落下轮回时,我以为宋鹤玄不过一时气愤,还奢望他会下来接我。
所以即使我成了卑贱的洗脚婢仍旧有一丝希望,可等来的却是被当做货物赐给别人,我法力全失,成了个弱小的凡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汉子朝我扑来,扒光我的衣服。
最后光着身子被丢在冰天雪地里冻死。
第二世,我成了一条狗,最后活着被人扒皮拆骨。
第三世,我成了***的公主,被万万人轻贱,在冰冷的湖水中一次次流掉孩子,最后惨死异国。
一次又一次,我终于撑不住了,我偷偷去了宋鹤玄的帝君庙,想让他接我回去,可一连点了十三柱香,都在插在香炉的那一刻断裂。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本他一直都在看着,他知道我在凡间过得是什么生活。
这一切不过是他对我的报复。
这些天兵来接我时,我甚至怀疑迎接我的可能会有一场新的惩罚,可我已没得选,我的神魂就快要消散了。
一阵灵魂撕裂的剧痛,我木然地看着那些天兵将我的神魂勾了出来,他们看着满是裂痕,几近要崩溃的魂魄啧啧称奇,最后许是怕我魂飞魄散,那天兵给我灌了些灵力,让我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伤痕。
再睁眼时我已身在南天门口,我抬头去看,身着广袖的帝君正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我浑身一颤,低下了头。
02白底黑缎绣着金龙的鞋子印入眼帘,我惶惶不安只想逃避。
五百年的轮回,世世不得善终,受尽磨难让我对这个男人惊恐不已。
我曾是他的内定未婚妻,可不管我如何示爱表白,他始终对我冷冰冰。
就如同现在,我们分别了五百年,他开口对我的第一句话便是:“姜芜,你知错了吗?”
不!
我浑身一颤,生怕他再次说出惩罚之话!
我重重跪在白玉台阶上,顾不得疼痛求饶道:“帝君,我知错了!
求你不要再将我贬下凡间,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敢和方思妤抢东西了!”
四周一片哗然,南天门本就是仙来仙往之地,帝君的到来更是让这里围满了神仙,我惶恐不安地低着头,听得那些人交头接耳。
“那便是战神的亲女儿?
到底是中途找回来,果然不如从小养大的方仙女大气。”
“可不是嘛,听说她幼年走丢后一直和那些卑贱的妖怪生活在一起,难怪登不上大雅。”
“这样的人竟然还奢望嫁给天帝,做君后,不知天高地厚。”
久不见宋鹤玄回答,我惶惶不安地抬头,便见他黑沉着俊脸。
见我抬头看他,宋鹤玄冷哼一声:“知错?
我看你一点都不知错,反而手段越来越高了!
既然想用苦肉计,我就让你用个够!”
“来人——姜芜在下界沾染一身尘埃,请老君用炼丹炉替她炼化干净!”
不——我还未开口便被他封了嘴,只能任由两个天兵钳住肩膀拖到老君的炼丹炉中。
三昧真火的温度高的吓人,这火焰能够灼烧人的神魂,就算日后出了炉子,被灼伤的地方一遇热便会隐隐发痛。
我被斩了仙骨,法力全失自然无法抵抗真火,只能蜷缩成一团,任由火舌不断***着我。
火焰烧在身上不见一丝伤痕,可我的灵魂却被火焰不停炙烤,我恍惚听到皮肉被烧的噼啪作响,骨髓中传来刺痛。
好痛啊,原来爱一个人这么痛。
可我早就不敢爱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我不敢问宋鹤玄,不敢求饶,甚至连哭也不敢,这五百年,我早就明白,你越是哭,别人便越欺负你。
我想起从前,我是很爱哭的。
幼时,我被人掳走,在妖界中长大,收养我的妖待我很好,只要我一哭,他们便想法设法哄着我,后来妖界大战,他们拼死将我送了出去。
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战神走丢的亲女儿,我想问为什么这么多年父亲都不来找我,等我回了天庭才知道,战神收养了亡故战友的遗孤,待对方如亲女。
原来我的身份早就有人替代了。
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有了爹娘,我便以为可以同对待我养父母一般,开心时同他们分享,难过时对他们哭诉。
虽然战神对我总是冷冰冰的,只有在看见养女方思妤时才会温柔几分。
我总以为是我任性,让他们厌我,便努力变得乖巧懂事,不争不抢,后来发现原来他们只是不爱我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炼丹炉终于被人打开,几个仙娥麻利地将我拖了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我脸色苍白的靠在一旁,看那些仙娥略带厌恶地用雪白的手帕擦掉从我身上沾到的灰渍。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传来,我抬头去看原来是我的亲爹——天界的战神,姜于川。
他见我时,微微一怔:“芜儿?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我心里一酸几乎要相信父亲还关心我,可下一秒他却说:“不过是下凡历练,你便把自己弄成这样!
平日让你***,你不修!
真是丢我的脸。”
我心中最后那点温情,便也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半月后便是思思和帝君的婚姻大典,也是拖了思思的福,你才能脱离轮回重回天庭,以后可莫要任性。”
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任性,也不敢再肖想宋鹤玄了。
只因为爱一个人,我便吃尽苦头,最后连尊严和自我都失去了,连命都快要没了,爱太可怕,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温顺地说:“女儿以后定乖乖的。”
父亲满意的点头,他握着我的手将神力传给我,我下意识想挣扎却听到一声低呵:“别动!”
我便不敢再动。
战神的神力浑厚,刚硬无比,可我在人间被蹉跎的几乎法力全无,此刻的身体连普通的地仙都比不上,又怎么能承受得住战神的灵力?
若是他稍微检查下,便能发现此刻他给我灌输灵力,无异于将无数带着冰针的水灌入早以破烂不堪的管道。
我痛得几乎晕厥,却不敢多说一次,曾经我受伤告诉父亲,可他只冷冷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矫情便罚我对战十万妖魔。
他手段一贯很高,总会让我更痛上千倍万倍。
等他收回灵力,我脸色苍白几乎要跪倒在地,他蹙眉:“怎么如此没用?”
说完他便要上手检查我的身体,可还不等他动作便听一道女声喊道:“爹爹。”
是他的养女,我的妹妹——方思妤。
方思妤穿着嫩电影的仙娥服,梳着双髻一副天真少女的打扮,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笑嘻嘻地跑过来挽着父亲的手道:“父亲,我的婚服送到了,你帮我看看好么?”
“好。”
父亲宠溺地答道,“你身子弱,莫要跑得这么快。”
说完,他恨恨看了我一眼,我缩着肩膀不敢吭声。
曾经,我也是天界高高在上的仙女,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五百年前的天界大战,我忧心宋鹤玄一路强杀妖魔往天帝宫奔去,可到了那里却发现,方思妤浑身是血的躺在宋鹤玄的怀中。
而父亲正在不断给她输送能力。
见我到来,父亲脸上怒气更胜:“孽畜!
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废了思思的仙根!
还想让那些妖魔玷污她,你真的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03我一脸错愕,随后马上反应过来看着方思妤怒道:“方思妤!
你敢栽赃陷害我!
我明明一直……你一直都嫉妒她。”
宋鹤玄冷冰冰地声音传来,我错愕地看着他反问:“你也觉得是我害了她?”
他冷漠地看着我:“姜芜,做错事总要受罚。”
我最喜欢,最尊敬的两个男人,竟然仅仅凭方思妤一句句,就笃定我伤害了对方。
那时我年轻气盛自然不服,我抗议,解释,最后开始咒骂方思妤,诅咒她,天道有灵,说谎者必下拔舌地狱。
可她只惶惶不安地缩在宋鹤玄怀中:“鹤玄哥哥,你放我去凡间吧?
如今的我和废人没什么区别,我已活不长,只想转世成一个平凡的人,有一个一心一意爱我的丈夫,从此再也不受人欺负……”宋鹤玄看着自请堕凡的方思妤终于怒了,他亲手抽了我的仙骨,废了我的修为,将我丢下诛仙台。
“姜芜,你这样的人就该历经百世轮回!
尝尽人间疾苦,才不会如此恶毒只想着害人!”
我浑身剧痛,带着被人误会的委屈和亲近人怀疑的怨恨,落入凡间。
而这一切才是噩梦的开始。
此刻乍一见害我受罚的罪魁祸首,我只觉得曾经受过的痛苦再次加身,我失态地后退一步,动作大到父亲和方思妤一同抬头看我。
父亲蹙眉,眼神似乎在说你又想搞什么。
方思妤则露出惶恐的表情,她拉着父亲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父亲,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能出嫁了?”
父亲问:“为何这么说?”
方思妤道:“该嫁给帝君的人本就是姐姐,如今姐姐回来了,我自然要将帝君还给她……和帝君有婚约的是我姜于川的女儿!
你方思妤也是我的女儿,”父亲毫不犹豫地开口。
“感情这种本来就讲究两情相悦,鹤玄喜欢的是你,自然是你嫁。”
我在心里苦笑,是,父亲一向把方思妤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疼爱,倒显得我多余。
我低头恭恭敬敬地说:“父亲,我先告退了。”
在炼丹炉被三昧真火炙烤,又被强大的灵力冲击几乎要破裂的静脉,此刻我头痛无比,几乎要晕过去。
我转过身快不想要离开,一股巨力从后方重重拉了我一下,父亲严厉的声音传来:“跑什么!
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真不该让鹤玄把你从人间接回来!”
可我头晕眼花,两眼一黑竟顺着那力度直直倒下去,陷入黑暗前,我只觉得自己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淡淡的梅香传来,曾经是伴我安眠的温暖,现在却是我一生的噩梦。
04再次醒来之时,我躺在自己的房间中。
父亲正坐在床尾翻阅卷轴,他见我睁眼抬眸看我:“醒了?
你的神魂是怎么回事?”
我揪着被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他似乎也没有想得到答案,他只说:“我知道你喜欢鹤玄,可他和你并不合适。”
我点头:“我知道的,我早就不喜欢帝君了。”
父亲差异地看了我一眼,也是从前我爱的宋鹤玄死去活来,一副非君不嫁的样子,确实却说不喜欢对方,父亲在此刻似乎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
自我重回天庭后,我便没有再开口叫一声鹤玄,永远都是冷淡疏远的帝君。
父亲蹙眉:“你知道就好,我观你神魂有损,可去找老祖看看。”
他给了我一块令牌,我急忙接过,我是知道老祖的,这位老祖自天地开辟就存在,是天庭中最神秘的人。
据说他法力高强,修的是无情道,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有些羡慕,无情道多好啊,若是无情,自然不会那么痛苦了。
次日,我收拾好自己,去了闲云宫,我本以为传说中的老祖是鹤发的慈祥老人,却不想对方竟然是个鹤发童颜的年轻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横飞,有一双含情的凤眸,眉心有一点红色的朱砂痣,看起来俊美无双,我刚准备跪下,他却轻挥衣袖,我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度轻轻托起了我,“免礼吧。”
老祖道:“你父亲说,疗伤的酬劳让你自己付。”
“我要你的那根情根。”
老祖说,情根是人的七情六欲根本,有了情根才会有喜欢、痛苦和畏惧。
他说我天生就应该同他学道。
我没有犹豫,跪在地上,他轻轻抚过我的头顶,那只手纤瘦白皙,却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骨节分明好看的很,我感觉身上的痛苦慢慢消失。
一缕流光从他手中消失,我知道那是我被斩断的情根。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道:“乖孩子……”我有些恍惚,下一秒便听一道冷厉的男声呵道:“姜芜!
你在做什么!”
是宋鹤玄,我平静地回头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老祖摸着我的脸上,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就你这种货色的女人,也敢***老祖!”
“不知廉耻!
早知道不如让你死在轮回里!”
“姜芜, 我要罚你永生永世不能见我!”
他当真会伤人,说的话句句刺在人的痛点上,可这一刻我的内心却觉得无比宁静,那根消失的情根仿佛带走了一切。
我仰头平静地看着他:“帝君,我已准备终身侍奉老祖,从此以后,愿你我永不相见。
您祝你和方思妤百年好合,夫妻恩爱。”
宋鹤玄终于变了脸色。
天帝一怒,万物有感,终年晴朗的天庭此刻竟黑云压顶,无数粗蛇一般的闪电涌动,宋鹤玄脸色阴沉:“永不相见?
你要同我永不相见?!
姜芜,爱我爱得命都不要,当真舍得和我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