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仗着胆子,走到水缸旁边,把水倒进水缸里。
我拎着水桶,又去了院里。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竟然没跟着我出来。
我把水打好,拎着水桶进屋,女人就站在屋里,冷冷地看着我。
我把第 2 桶水,倒进水缸里,就急匆匆地去打第 3 桶水。
我刚把第 3 桶水打好,女人就跟了出来,但她没跟着我,而是把晾衣绳上的羊皮拽了下来。
她拎着羊皮进了西屋。
我来不及多想,就拎着水桶进了西屋。
我把第 3 桶水倒进水缸里,刚想离开,就被女人拦住。
女人挡在门口,面色惨白,她笑呵呵地说:「元福,别走,我用羊皮给你缝件冬衣,你用手摸摸,这羊皮很软。」
女人把羊皮递到我面前,让我伸手摸。
我把两只手背到身后,又往后退了两步。
女人身上的羊膻味太重,熏得我难受。
我爬上土炕,想从窗户逃走,可女人死死抓住我的脚腕,她阴森森地说:「元福,别走,留下来。」
女人的声音阴冷,让我汗毛竖起。
我不敢刺激女人,我害怕她把我掐死。
我乖乖地下了土炕,女人肉眼可见的高兴,她把羊皮披在我身上,咧嘴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渗人,尤其是她还一直盯着我笑。
女人突然把我抱在怀里,还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她小声说:「元福,我是你亲娘,你快应一声,娘好带你走。」
女人说完这话,就掉了眼泪,看起来很可怜。
她那张原本充满怨恨的脸,此刻又充满了委屈。
我的娘?
我自生下来就没见过我娘,从小就养在山里。
但我在梦里好像梦见过这女人,甚至梦见过今天发生的事。
我用手揉了揉头,我的脑子很乱。
见我不说话,女人把我抱得更紧了。
女人哭着说:「元福,你快醒醒,娘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你的,你快回一声,你说句话,娘就能带你走,你快说呀。」
女人摇了摇我的身体,我看着可怜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感觉难受。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给女人擦眼泪。
女人的脸很凉,那种刺骨的凉,像是冬季水井里的水,冰冷刺骨。
女人哭着说:「元福,你快回娘一声,娘带你去镇上生活,你爷你奶都是骗你的,你是被拐来的。」
难道这女人真是我娘?
我从生下来,就没叫过娘。
娘这个字,一直埋在我心里,我一直想叫娘,但不知道叫谁。
我的嘴唇微微颤抖,我刚要叫娘,就听见一声公鸡叫。
我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下,整个人身体晃了一下,只见女人蹲在我面前,张着血盆大口,正恶狠狠地盯着我看。
哪里是我的娘,分明是想吃掉我的恶鬼。
我被吓了一跳,猛地推开女人,朝着东屋跑。
女人紧紧追在我身后,我身后传来「呃呃呃」的鬼叫声。
鬼在追我。
我拼了命往前跑,东屋的门开着,我跑到东屋门口,我爷把我拽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