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还以为她看见了我。

但看到她涣散的眼神，我缓了一口气。

后来，唐忆柳陷入了时有时无的幻觉。

她经常对着空气叫唤我的名字，神经质念叨“对不起”。

她开始在独自在家的凌晨，一边朝空气微笑，一边做饭。

“时文，快吃啊。”

我看着唐忆柳面对空荡荡的餐桌，笑容温柔又诡异。

这一行为偶然被凌晨鬼混回家的徐之令发现了。

他抓着唐忆柳的手腕，大叫着“有病”、“疯子”。

谁料，唐忆柳的微笑对准了他。

她看着徐之令的脸，口中却喊着“时文”。

徐之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喊着“***”就想甩开唐忆柳。

但却被唐忆柳死死地抓住了。

两人争执间，打翻了灶台上的菜，徐之令的衣角落进了灶火里。

他大叫着，到处闪躲，却让火星溅得到处都是。

窗帘、沙发布、桌布，都被点燃了，顷刻间就成了一片大火。

皮肉烧焦的痛感席卷了徐之令，他面色扭曲地抽打唐忆柳，可唐忆柳仍抱着他不放手，嘴里还不停喊着：“时文……时文…对不起……”直到徐之令脱力跌倒在地，倒进了火海中，唐忆柳趴在他身上，火苗燎黑了她的肌肤。

疼痛唤醒了她，她的眼底闪过清明。

“时文……”她高昂着头。

这次，我明确意识到她看见了漂浮的我。

“时文……对不起……原谅我……”与唐忆柳对视上的那一刻，她原本流干的眼泪又淌了出来。

这一刻，她真正学会了感同身受，用生命的代价。

我的灵魂渐渐淡了，部分已经飘散。

唐忆柳彻底的悔意解开了束缚我轮回的枷锁。

但——看着唐忆柳期盼的眼神，我笑得腼腆，一如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我告诉她：“我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