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侯府主母,自当有容人之量,何况璃儿的父亲是为救我而死,我自然要替他考虑前程。”
许清月心口一痛,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她始终不愿松口:“他到底不是萧家血脉,夫君难道要让他占了侯府嫡长子的名义吗?”
“若我日后诞下儿子,还要以他为尊?”
萧景生耐着性子道:“夫人也说了,他不是我萧家血脉,过继在你名下,不过是占个虚名,往后也能替咱们的孩子铺路。”
许清月垂眸不语,眼底尽是苦涩与悲凉。
萧景生这是铁了心,要毁了她。
萧景生见她不说话,重重叹息一声:“我只是不希望夫人再因膝下无子被人诟病。”
“此事请夫人再三考虑,我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看着他的背影,许清月捂着胸口,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出来。
当年少年将军打马回京,狩猎归来,英姿勃发,他在众贵女的视线中笑着将头彩——御赐的牡丹发冠递给她。
“御赐之物天下间独此一件,方才配得上天下无双的月儿。”
萧景生曾许她天下无双,却又亲手将她推入地狱。
曾经的甜蜜,如今只剩下无尽折磨。
这一世,她不想要再重蹈覆辙。
再过七日,便是女儿萧平安的忌日。
想到女儿,许清月的心狠狠揪紧,平儿的忌日,也是平儿的诞辰。
再陪女儿在这个家过完最后一次团圆的诞辰,她便离开。
许清月回过神,拿起手帕擦拭面上泪痕,一股熟悉的香气闯进鼻腔。
她微微一顿,视线落在枕边的香囊上。
从两年前平儿夭折之后,她夜夜做噩梦睡不着。
是萧景生亲手将这香囊送给她,才让她得以安然入睡。
如今,香味有些淡了。
以往换香料的事情都是萧景生亲力亲为,她从未插手过。
此次,她将香囊打开,正要吩咐侍女更换。
可下一瞬,看清里面的东西,她的手和唇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嫁过来五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些年哪怕怀了孩子也会在肚中夭折,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吃了不知多少苦涩至极的补药。
可原来……原来竟是因为萧景生在这香囊中加了麝香!
许清月浑身僵住,久久没能回神。
“夫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直到听到丫鬟小月的声音,许清月才怔怔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