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夏的心思一下从信上转移到了他说的话上:“你说什么?”
让赵静书住在家里来?让她和赵静书共处一室?
宁柯远皱了皱眉:“怎么了?你们都是女同志,彼此也都有个照应。”
虞瑾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让老相好和现在的妻子住在一块,他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就这么不在乎她的感受?!
可还不等她说话,门又被敲响。
“宁团长,区里急召!”
宁柯远二话不说,拿起军装外套就跟着离开。
家里又只剩下虞瑾夏一个人。
她在原地眼神悲戚地站了会儿,才坐下来拆开信。
信上是父亲的笔迹:“瑾夏,你终于想通,愿意回到北京,爸爸妈妈很高兴。你放心,你工作的事爸爸这就去办,顶多半个月,调令就会送到海岛那边去。”
“爸爸妈妈等着和你一家团圆,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
虞瑾夏看得眼睛发涩,捂着眼睛缓了好久视线才重新清晰起来。
她看了眼底下的日期,这封信是父亲四天前写的。
也就是说,距离她离开这里只剩下十一天了。
虞瑾夏走到日历前,在十一天后的那个日子上画了个圈。
转过身,她的目光又落在电视柜上自己和宁柯远的结婚照上。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包括上辈子结婚的十六年,他们都只有这么一张合照。
她那时还打趣过,说将来要是死了,遗照都只能从这上面裁,到时候别人一看他板着个脸,就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人。
她那时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宁柯远和她结婚时照的照片,脸上都没有一点笑。
他的不爱都已经写在了脸上,可她却用自己的爱蒙住双眼,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该结束了。
虞瑾夏将照片从相框中拆出来,然后将自己和宁柯远从中间剪开来。
一手一半,她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
宁柯远又好几天没回来。
至于他是在军区里忙,还是去陪赵静书,虞瑾夏都不太在意。
她在日历上划掉一个一个格子的同时,也将这个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收拾了起来。
转眼,只剩下七天。
宁柯远回来了,拎着大包小裹,带着赵静书。
“瑾夏,这位就是赵静书同志。静书,这位是我妻子,虞瑾夏。”
赵静书笑笑:“你好,瑾夏。”
虞瑾夏知道宁柯远做了决定的事就改变不了,她和赵静书迟早要见面。
但到了这一刻,她也还是浑身别扭。
她用尽这辈子的修养微微一笑:“你好,静书同志,委屈你住我们家的小房间了,里面我都收拾干净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和我……和柯远说吧。”
宁柯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他却发现家里的异样。
“家里怎么少了那么多东西?还有咱俩那张结婚照呢?”
虞瑾夏看了一眼赵静书,赵静书的笑容已经有些僵了。
虞瑾夏面不改色:“收拾起来了,看看静书同志有什么想添置的吧。”
毕竟赵静书会成为新的女主人,房子里添置什么新物,从哪儿添置,都该由她来决定。
虞瑾夏说完,空气安静了几秒。
赵静书怎么说也只是个客人,让她来布置像什么话?
宁柯远拧起眉,觉得虞瑾夏有些奇怪,而且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似乎从她那天在广播站说要离婚之后就不对劲了。
她还在因为那封信不高兴?
他想再解释两句,忽然,他瞥见墙上的日历被画了个圈。
宁柯远放下赵静书的行李走过去:“这天有什么事吗?”
虞瑾夏顿了下,面不改色地点头:“是有点重要的事。”
她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往下说。
宁柯远又皱了皱眉,以前虞瑾夏有什么事都会事无巨细地和他说,现在,她好像瞒了他什么。
还是等赵静书离开后,他再问吧。
宁柯远收回目光往外走:“你们先看会儿电视,我去买菜。”
赵静书出声叫住他:“柯远哥,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吧?”
宁柯远不作他想:“当然,玉米红薯黄瓜,瑾夏做饭可好吃了,等会儿让她给你做道鸡蛋炒黄瓜片尝尝。”
“瑾夏,你吃……”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虞瑾夏喜欢吃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