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歇了好久,杨婉清才有了些力气。
她喜欢吃橘子,乔明就默默地在一旁剥橘子,捣成果汁给她喝。
“你放心,有我在,是绝对不可能让裴经云那***接近你的!”
“他还想扮成医生来看你,但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我不仅识破他赶了医院,还让保安24小时盯着他,他做梦也休想再进来!”
乔明把果汁递给杨婉清,强撑着嘴角:“我厉不厉害?”
杨婉清不知道怎么应。
他伪装的豁达,她的泪眼都能看透。
她看见乔明抹了粉底也遮不住的通红眼眶,他眸间满是悲痛和闪躲,连直视她的眼睛也不敢。
她张双臂,示意抱一抱。
他立刻拥了上去。
“阿明,你骗了我对不对?你答应过,你不会太在乎我,为我心疼,可你根本做不到对不对?”
乔明很想摇头,但他不敢。
他怕他拙劣的谎言让她生气,也把他给赶出来。
“可是婉清,我已经喜欢***了,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我怎么能做到视而不见呢?”
他缓缓松开她,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那天你说的话,我都明白。”
“你怕我心疼,你想让我把你当成花儿,记住你盛开的样子,不参与你的凋零,可那怎么可能?”
“你看见了***妈的疼,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去世的时候,***妈不在,她的心会不会更疼?”
他指着窗外裴经云模糊的身影:“你看看他,你想让我变成他这样吗——”
杨婉清顺着乔明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
她睡了太久太久,竟不知道城里已经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裴经云为了看杨婉清一眼,不顾保安的阻拦,翻过车栏直接闯了进来。
和保安争执时,他不小心撞在墙上,磕破脑袋,被几个保安合力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动弹不得,却仍拼命挣扎着。
他的血浸湿了身前的雪,像是在一片素白中,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儿。
杨婉清听不到裴经云的声音,可她知道,这一刻他有多疼。
她心头微微发苦,她最初就是害怕看见这一幕,才瞒着裴经云离开。
可为什么到头来,这一幕还是上演了呢?
为什么以一种更悲痛更不体面的方式,搅动着她的心?
她还没有想出结果,便听见乔明继续说道:
“婉清,我不在乎以后,你也别想太多好不好?管他未来怎么样,我们只在乎眼前的这一刻,自在地活,自在地爱,好不好?”
“你拿花作比喻,可有没有想过,花知道自己会败,可依旧选择盛开?”
“它又何时拒人于千里之外?”
乔明轻飘飘的几句话,宛如惊雷在杨婉清的脑海炸响。
她刚才想不明白的事,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她和裴经云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就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把握当下?
杨婉清害怕死亡产生的痛苦,困于未来。
裴经云守着过去的恨,错失了当下的爱。
他们如果能有一个人,哪怕在短暂的某一刻,放弃一切迎合自己的心,又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如果因为怕就不爱了,是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阿明,你是不是想跟我求婚?”
杨婉清握住乔明的手,静静地看着他。
他面对她突然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杨婉清有没有将他刚才的话听进去,不敢表露太过炙热的爱。
他还在迟疑的时候,看见她伸出了右手的无名指:
“想说的话,现在就讲出来好不好?”
泪水划过嘴角,杨婉清看了眼窗外那朵愈加红艳的雪花,眉眼终于有了笑意:
“不要等到某一天,一切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