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愣愣地跪下,看着我敬重的师尊:「师尊,各位长老。半年前我和师妹在师尊的见证下各选了一枚神蛋。师妹选的是凤凰蛋,我的是蛇蛋。而今凤凰蛋被师妹养死了,昨日趁我不备,换走了我的蛇蛋。」腾蛇远远地看着我,修长疏朗的眉毛拧在一起。我加重了语气:「我每隔半月用心头血喂养腾蛇神君,不知神君可还记得?」腾蛇身形微动,似是要走上前瞧我。
我直愣愣地跪下,看着我敬重的师尊:「师尊,各位长老。半年前我和师妹在师尊的见证下各选了一枚神蛋。师妹选的是凤凰蛋,我的是蛇蛋。而今凤凰蛋被师妹养死了,昨日趁我不备,换走了我的蛇蛋。」
腾蛇远远地看着我,修长疏朗的眉毛拧在一起。
我加重了语气:「我每隔半月用心头血喂养腾蛇神君,不知神君可还记得?」
腾蛇身形微动,似是要走上前瞧我。
玉瑶站在他身前,轻轻抬了下手,受了禁制般,腾蛇便不动了。
我看向众人:「请师尊做主。」
人群泱泱,开始躁动。
玉瑶的小脸莹洁如玉,此时微微泛红:「师尊,我……」
师尊站起来,一记掌风将我带到了观云台。
我没有灵力,不似从前那般眼力好。现下才看清了腾蛇,一夕之间他都这么大了。
衣袂翻飞,神态倨傲。
他看着我,眼神十分陌生,站在玉瑶的身侧。
师尊神色如常:「重灵,你仙根受损。怎地,心性也变得如此狭隘?」
我不解地看着师尊:「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
师尊喝道:「神武!来——」
神武登时化作一条长鞭,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长鞭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
只是一瞬,我竟在想:要是换了以前,我肯定能接住这记鞭子。
「你诋毁同门,谎话连篇。心术不正,罔顾道义。这一鞭,是你作为宗门的大师姐却违背门规的惩罚。」
脸上如雷电劈过一般疼。
我的脸上已是一道血痕,神武似是收了些力,要是换作神武平日的风采,或许早就血肉翻飞。
「师尊,那日在殿中,你明明……」
话未说完,又是一鞭抽在我的心口,师尊加重了力道,我口吐鲜血,怎么也爬不起来。
「还敢妄言!」
师尊拿着神武,正义凛然道:「那日我在殿中,我亲眼看见玉瑶将凤凰神蛋让给了你。是你自己修为不精,未能孵化圣物。竟如此善妒!还要往旁人身上泼脏水?」
随后痛心疾首道:「我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一记冷笑,心中已经了然:「师尊教我什么?教我像如今这般恃强凌弱,颠倒黑白吗?」
师尊眼神幽暗,手中挥动神武,用了十分力气。
完了,我心想:这一记鞭子就算是恶鬼也得魂飞魄散。
早知道就不这般逞这口舌之快。
我闭上眼睛,等着那一记杀鞭。
可是迟迟未能下来,久到我能听见山涧之风作响。
睁开眼,神武悬在空中,师尊运转金丹,双手握鞭。神武也没能劈下来。
弟子们均盯着这一幕,眼神无措地看着十二位长老。
神武似是使着小性子,最后也许是累了,软趴趴地掉在地上。
玉瑶察言观色,连忙给师尊台阶下:「是师尊于心不忍,师姐还不谢谢师尊?」
我冷哼一声:「谢谢师尊。」
我慢慢坐起来,看着喘着粗气的师尊,对着玉瑶道:「腾蛇神君曾是瑶姬爱宠,瑶姬曾用心头血将其收服。请问小师妹用了什么将腾蛇神君孵化的呢?」
我露出刚结痂的胸口,新旧相加,十分可怖。
玉瑶眼中含着泪,咬着嘴唇,带着哭腔说:「师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还不惜划伤自己,你这又何必呢?」
倏然,她扯开衣衫。
洁白无瑕的心口处,也露出骇人的伤疤。
竟然与我心口的伤疤出奇的一致。玉瑶还真是……谨慎不苟。我叹了口气,罢了,这又哪里是她一个人能做成的局呢?
众人顿时哗然,看我的眼神由嫌恶变成了憎恨。
腾蛇立刻将自己的外袍披在玉瑶的身上,心疼怜爱地护着她。
他眉间夹着怒气,手指一挑。我升到三丈,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倏然直直落下!
我的脸着地,腰好像断了,腿也扭曲着,动不了。
以一种奇怪的、可笑的姿势倒在观云台上。我诡异地笑着,与梨花带雨的师妹形成鲜明的对比。
腾蛇憎恶地看着我:「东施效颦。」
我环顾四周,观云台风起云涌。师尊、长老、师弟师妹们看我似是像看泼皮无赖一般。
山门是我劈的,台阶是我凿的,神武是我得的,观云台是我造的,魔渊是我请命去的。
我将洛神山当作自己的家,是我错了。
已经没必要再自证了,没有人会信的。
我笑了又笑,最后轻飘飘地说着:「弟子错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