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般凶神恶煞的女人,不如阿芷柔顺。」那一夜,我又以一曲绿腰,重新获得了盛宠,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系数送到我的殿内,自此萧冽日日留宿在我宫中。只不过萧冽对我还是颇有
我前脚刚离开浣衣局,就听说皇后将阿姐丢去了辛者库。
辛者库可远没有经我上下打点过的浣衣局日子好过。
只怕阿姐早已经保不住她那份体面了。
萧冽不过宠爱了我三日,皇后就从中挑唆,说我会跳剑舞,又是前朝公主,只怕是心术不正,唯恐损伤龙体。
萧冽闻言也开始冷落我。
上一世,阿姐也是这般被冷落,宫人苛待,皇后折磨,她找我哭诉,我帮她出主意重获了圣恩。
对于萧冽的帝王心术,我把握得很是到位。
这几天皇后日日将我唤去她宫外站规矩,要么就是罚我在大雪里抄写经书,不给我炭火。
暖夏蹙眉:「娘娘,再这样下去,咱们非要冻死在这里。」
我安抚她:「车到山前必有路。」
而谢珏,是我另外一条路。
谢珏是皇后的弟弟,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人人都觉得皇后和谢珏撑起了谢家。
可是经过了一世之后,我知道皇后年幼的时候连同嫡母当着谢珏的面,手段极其残忍地杀害了谢珏的生母。
谢珏对谢家恨之入骨。
只不过因为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他又不得不做出一副姐友弟恭的面子。
谢珏每三日便会入宫觐见皇后。
此刻我就静静坐漫天大雪里抄写着佛经。
在宫人走动的巷口,我穿着一身温柔的鹅黄色斗篷,雪花簌簌而落在我的睫毛上,显得乖巧又惹人心疼。
今日便是按照惯例,谢珏来皇后宫中觐见的第三日。
果不其然,因为上次剑舞倒酒,谢珏便对我诸多留意,此刻看见我在雪中受罚抄写佛经,他便又多看了两眼。
只不过他没跟我说话,冷着一张脸进了皇后宫中。
不过片刻之后便出来了,冷着脸出来,又黑着脸出去,再就是皇后摔碎杯盏的声音。
谢珏离开之后,皇后并没有追出去相送。
此刻天已经快黑了。
谢珏清冽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带着些许倦怠:「可是我阿姐罚你抄写的?」
我停笔,鱼,上钩了。
我用自己对着镜子练过无数遍的乖巧微笑看向谢珏,努力将自己的美貌最大化:「皇后娘娘三日后要去寺庙上香,命我抄写佛经,以示虔诚。」
谢珏闻言讥笑:「杀人犯去寺庙上香,为自己罪孽赎罪吗?」
我垂眸不语。
此刻巷口封锁,暖夏回宫拿食盒,来往的宫人都去换值,整个长街只剩下我和谢珏二人。
我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谢珏,抬手拉扯他的衣袖:「谢将军——」
谢珏也不动作,眸色深沉,看着我不说话。
「还请,谢将军垂怜,救救我。」
谢珏微微挑眉,似笑非笑。
据说这是他发怒杀人的前兆,我心骤然提起,可是依旧强迫自己做出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一个亡国公主牵扯上关系?
「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放弃大好前程,为了你,和陛下反目?」
我不说话,只是梨花带雨地看着他,拉扯他的衣角不松开。
良久之后,谢珏勾唇,抬脚踹翻了我抄写佛经的桌案,烛火点燃了我撰写的佛经。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将他怀中的暖炉塞给我。
这是他的答复。
我又重新得宠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谢珏是武将,无意间在宴席之上对我的剑舞重新进行了审判。
他说贵妃的剑舞美则美矣,却无灵魂,一看就不是练家子,是连夜为了献舞慌忙练出来的。
那日萧冽很高兴,他翻了我的牌子,将我揽入怀中:
「爱妃可是为了朕才学的剑舞?」
我靠在他怀里,声音妩媚:
「皇上,臣妾的脚可疼了呢,这剑舞一点也不好学——
「臣妾从前只会跳绿腰,还是听说皇上喜欢英姿飒爽如同皇后那般的女子,所以才去学的。」
萧冽冷笑:「朕才不喜欢皇后那般凶神恶煞的女人,不如阿芷柔顺。」
那一夜,我又以一曲绿腰,重新获得了盛宠,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系数送到我的殿内,自此萧冽日日留宿在我宫中。
只不过萧冽对我还是颇有防备,每每我给他的吃食和点燃的熏香都要太医验过。
他却没想过,毒不在饮食,也不在熏香里,而是在他送我的那些珠宝里。
他来我殿内吃饭的每一餐都由我侍候,那些毒药自然而然全都落在了他的饮食里。
每日皇后刁难我,要去在她宫殿外的长廊抄写佛经,谢珏每三日过来,便会带走一个提前在树下放好的宝石戒指。
翌日谢珏就会换一个一模一样的装满毒药的赝品连同真品送到我手上。
如此过了半年,谢珏帮我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偶尔他也会给我带一些宫外的稀奇玩意。
我也会在深夜打磨一两把随身携带的利刃送给他。
我们并无接触,他从我身边走过,最多看一眼风雨无阻在殿外甬道罚抄的我,自然不会惹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