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难过。”江岫白的指尖悄然顿住。隋宴红着眼的模样刺入他的瞳孔,那些话恍若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他拽入冰凉的湖底,窒息感扑面而来。
“我真的很难过。”
江岫白的指尖悄然顿住。
隋宴红着眼的模样刺入他的瞳孔,那些话恍若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他拽入冰凉的湖底,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隋宴的下一句话已然落入他的耳畔,
“江岫白,我们离婚吧。”
这两句话仿佛抽干隋宴的力气一般,一瞬间他颓然地低着头,弓腰陷在沙发里。
“我感受不到你的爱意。”
“有时我怀疑,是不是因为你父母的缘故,才导致你想要个家,而我恰好那个时间出现。”
“江岫白,我不想再这样了。”
离婚协议轻轻掉在地上。
江岫白面如纸色,视线僵硬地停在底部。
隋宴的名字后已经签了字。
看来已经想清楚了。
刚刚隋宴那番日积月累的怨言如洪水一般再次涌入他的脑海。每回忆一句话,都灼得他难以呼吸。
跟他在一起,隋宴很痛苦。
幼年痛苦的记忆的碎片不断涌入眼前。江岫白心脏跳得越来越快,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是他不好。
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
紧接着,是将近十分钟的沉默。
江岫白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近在咫尺。隋宴心脏突然被狠狠揪了一下。
如果没这档子事,他现在应该已经抱着江岫白去泡澡准备睡觉了。其实这些问题说出来也好,至少比憋在心里舒服。
他没敢打量江岫白,心里愈发懊悔。
他老婆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听他这么说,一定会特别生气。
“岫岫,我今天喝多了——”
隋宴抹了下泛红的眼角,用起惹江岫白生气后最常用的操作:“我们去休——”
“签好了。”
不等隋宴反应,江岫白已经将离婚协议递给他,扶着围栏缓慢踏上楼梯。
“给我一天的时间搬行李。”
隋宴怔住,机械般地将离婚协议抓起,冲到楼梯前唤道:“老婆…”
江岫白没回头,尽力忽略胃部疼痛直起腰身,平淡的声线夹杂着几分克制:“抱歉隋宴,这段婚姻是我辜负了你。”
沉重的脚步在二楼卧室前驻足,他忍着胸腔浓重的痛感,体面道:“财产分割那里改一下,集团的股份和你的资产我都不要。”
说完,他轻轻关门。
望着那抹高挑纤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隋宴一瞬间瞠目欲裂。
果然,连解释和争辩都没有。
江岫白根本不爱他。
刺痛袭上心头,隋宴朝楼上委屈嘶吼:“江岫白!如果能重来,我肯定不会再跟你结婚!”
…
黑夜之中,这句话渐渐变得模糊,直至化为缥缈的回声,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讨论声。
往事如影像,不断回溯在隋宴记忆中。
他与江岫白的初遇、恋爱、结婚、离婚…
那些记忆如同电影转场不受控制地倒退,直到江岫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隋宴的世界。
病房里,隋宴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艰难睁开眼睛。
一瞬间,无数的记忆灌入他的脑海。
民政局、车祸、江岫白…漫天的火光将他与江岫白吞没。
车上他拼命将江岫白护在身下,被浓烟呛得闭上了眼睛。
他彻底想起来了。
签完离婚协议第三天,他们前往民政局离婚,回家时意外出了车祸。
“岫岫!岫岫!”
“小隋总,你终于醒了。”姜助惊喜地笑着:“您昏迷好几天,可把董事长急坏了。”
隋宴一身冷汗,看着面前略显年轻的姜唤,来不及细问:“岫岫呢?他有没有受伤?”
姜眠一头雾水:“岫岫?岫岫是谁?”
隋宴急了,一把扯掉被子,踏着拖鞋往病房外冲:“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问你我老婆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