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说的对,我想通了,我们这样的人就是应以修行为主,不宜过早沉溺情爱。」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但是往来的人并
半空惊雷落下,薛游一下被劈死了。
他咽气之前,我恨不得跟着他去死。
但是他一死,我忽然就清醒了。
我一点都不爱他了。
我恶心。
我呸,狗日的,我从没觉得这么厌恶一个人。
我抬头仰看天,天上风轻云淡,哪里半分雷的模样。
赶来的家丁将我抓了起来送官。
我因谋杀亲夫被判凌迟。
千刀万剐中,我不觉得痛,我只觉得痛快。
我只恨自己不是亲手杀了那亲夫。
4
我又出生了。
这回我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
从我睁开眼睛就记得薛游,我下定决定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然后我看到了周万里。
那个脸大牛眼的男孩。
原来是奶妈偷偷带了她儿子进来,跟他说:「悄悄哩,这可是千金小姐,你以后能娶个就好了。来,仔细看看,想不想亲一口?以后可亲不到。」
脑子里有什么弦在缓慢绷紧。
我抗拒,我挣扎。
然后在周万里靠近我,亲了我第一口后。
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我控制不了自己,再次爱上了周万里。
为了他,和父母决裂,堂前三击掌断绝关系。
为了他,我做尽最抗拒和恶心的事。
我想他死,但是仅仅是这么一想,我就肝肠寸断。
我对他下不了手。
「真贱啊。」我擦着擦不干净的眼泪,回过身,向着乱哄哄的赌坊走去。
不远不近的,我听见那个白衣谪仙般的女子。
她拿着手里的小玉佩,用欢快的声音说。
「师尊,你说的对,我想通了,我们这样的人就是应以修行为主,不宜过早沉溺情爱。」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但是往来的人并没有人看到她。
是仙子吗?
我被拉进去的一瞬,白衣仙子回头。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求助的话,她眼里的笑让我害怕。
5
我跟着周万里过了十七年。
我已经老了,不值钱了。
而且得了病。
我眼圈发青,浑身发热,起不了床,笑不出来。
他在床边用半截椅子腿抽我。
「装什么?躺在家里享清闲,就能掉下来银子?」
他不停打,越打越顺手越痛快。
以往我是不躲的。
这一回,我却发了狠,一个声音说……我不应该这样。
我跌跌撞撞往院子里爬,我的手脚不听使唤。
我就用我的牙齿,磕着地面,寸寸往外挪。
痛,痛,痛!
身子里好像有无数烧红的铁针将我一次次钉在地上,心脏因为抗拒和挣扎如同烈火灼烧。
每一步都要付出血肉割离的代价。
我爬到了门槛,只差一步。
就能见到外面的青天。
我在心里想着那上一世的惊雷,用尽全力向天上伸出手。
再来一次吧,哪怕会再被凌迟一次。
可这一回没有。
直到周万里将那椅子腿狠狠扎进了我的背心。
脊背几乎碎裂,我昏了过去。
然后我忽然什么都记得了。
我想起来了,我是谁,我想起我怎么来这里。
我浑身颤抖。
血流淌越多。
我便越清醒。
一种奇怪的力量从我醒来之后在我身体缓缓流淌。
我猜测这大概是我被压制的修为。
我看到了身体里面的被惊动的情丝。
它们缠绵生于我背心的督脉,被不知名的灵力温养过,就像是一朵巨大的海葵花,跗骨之蛆。
所以,难怪我每一次第一次睁眼看到第一个陌生男人就会难以自拔。
情根孽爱。
轮回不息。
它们长进我的血肉,教我永无法度过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