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方才不是瞧不起本座吗?」就为了证明你很强,竟杀了这么多人。
「不说话?方才不是瞧不起本座吗?」
就为了证明你很强,竟杀了这么多人。
「是啊,一群蝼蚁而已。若不是你不信,他们原本可以不必死。若非看在你救了本座,你今天也会死。」
姬言勾唇轻笑,将一百多条人命说得轻飘飘。
怎么你们仙道魔道都是这样?
「你不会要哭了吧?」
姬言俯身,大概看出我难受,居然伸手要帮我擦眼泪。
我躲开,被姬言强行掰回脸。
「你烤的红薯好吃,本座才留你的性命,别不知好歹。」
姬言强硬地帮我擦去眼泪,顺带着还用他的法术给我换了一身绫罗绸缎。
「好看吗?别太感谢本座。」
他能看穿我的心思,知道我厌恶,反而更乐了。
「徐寒卿的媳妇果真不一样,倒是叫本座越发不舍得杀你。往后你就留在本座身边,看着本座如何打碎蜀山,替你报仇。
「丑女人,就不能笑一笑吗?
「你这样粗鄙的妇人,能留在本座身边是你的荣幸。」
且慢,且慢,且慢。
我强迫自己只想这两个字,姬言听罢歪了歪头,他不解,却也逼不出我说旁的话。
我牛春花天生地长,出生第一天全家都被雷劈死了。
照顾我长大的姑妈同我说,我爹娘是因为修仙渡劫没渡过去才死的。
所以我从小被耳提面命,不许修仙。
后来姑母也撒手人寰,留给我一大箱子嫁妆,嘱咐我找个好男人嫁了。
我看中了徐寒卿的脸,假装迷路赖上他。
他说我可怜带我回家,后来又说我是个孤零零的女孩,他要对我负责,所以我俩成了亲。
徐家村就成了我的第二个家。
徐寒卿在修仙之前都是个好男人,修仙之后,不提也罢。
在魔君身边这些日子,我老梦到徐寒卿。
他满身是血,指责我为何要杀他。
「我是天道选中的人,只有我可以杀了魔君。牛春花,你太自私了。
「要不是你怕死,不会死那么多人。
「你可有悔?」
他血淋淋的尸身在光芒万丈之下,他那张悲悯众生的脸却极度憎恶地望着我。
就好像苍生一切的苦难都是因为我。
可我牛春花只想在徐家村种地,种一辈子的红薯,种最香最甜的红薯。
我不想死,也不行吗?
似乎不行,似乎我真的有罪。
尤其是看见那么多生命死在魔君手里,我愈发感觉到罪孽深重,恨不得现在就宰了魔君。
魔君很爱杀人,他几乎每天都要跟我分享自己的战绩。
「牛春花,你可知道我今日杀了多少?蜀山的人都要气哭了哈哈哈哈。
「你怎的还是不说话,莫非真的被我吓哑巴了?
「本座被那群吊仙人关了一万年,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不多杀几个人如何能解兴?
「明日本座就要攻下蜀山了,只可惜徐寒卿看不到这一日,本座一定要把他的师兄弟们全部捏碎。
「喂,牛春花,再给本座烤几个红薯。」
且慢,且慢,且慢啊。
我的菜刀在包袱中轻声回应,但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攻破蜀山前夜,我又做了噩梦,同样的梦,同样的质问。
只不过这次徐寒卿的身体已经逐渐散发着黑气,那是灵魂即将消散的前兆。
不等到天亮,姬言唤醒我。
他胜利在望,肉眼可见的兴奋。
「要是蜀山老道知道放出我的结果是这样,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