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赶我走可以啊,给我钱,你收了路荆川这么一大笔钱,难道你要独吞?」路荆川的钱除了给奶
奶奶一直很宠林橙。
自从那次林橙吃到甜头之后,她便时不时用这招来逼奶奶就范。
奶奶无法满足她,她就逼着奶奶来找我。
可如今最爱她的奶奶差点因为她的自私而永远醒不过来。
再玩这一套,谁理你?
把林橙拉黑之后我清静了一段时间,可以专心好好照顾奶奶。
这天我刚吃过午饭回到病房。
隔壁床的陪护人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外放的视频声音有些大。
我本想上前提醒,却听见视频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说好的会真心向我奶奶道歉,为什么毁约?」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你的家庭没有教会你到底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尊重。」
「没关系的,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跟我回医院向我奶奶道歉吧。」
视频上的女孩有些蓬头垢面,正拦在一辆跑车前大声喊话。
跑车里的人戴着墨镜,歪头盯着面前的人无动于衷。
女孩,跑车,疑似感情纠葛。
很快招惹来了许多围观的群众,甚至还有人拍了视频上传到网上。
我一眼便认出那就是我离家出走的好妹妹。
看来没能靠奶奶的死跟路荆川扯上关系,林橙依旧会找各种理由去纠缠他。
视频里两人僵持了很久,直到有保安过来把林橙拉走。
我深吸一口气,态度强硬地让隔壁陪护的人将外放的声音调小一点。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
「这医院你们家开的?」
我指了指墙上禁止喧哗的牌子:
「你眼睛如果是瞎的,现在就可以让医生把你的眼角膜取了给有需要的人。」
「牌子上说的是禁止喧哗,我又没喧哗,视频声音大又不是我声音大,我就看怎么了!你不想听你把耳朵割了啊!少来管我!」
被戳中敏感自尊心的人是最容易破防的,他的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奶奶,走过去拎起他的衣领。
他唉呦两声,想从我手里挣脱开,发现自己被我死死压制住时却慌了: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当然有话好说。
只可惜有的人从来不会好好听,一定要发觉自己没有胜算了才来跟你说公平说道理。
我朝他笑笑,下一秒将人连拖带拽地扯出了病房,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9
林橙是晚上回医院的。
她身上没有多少钱,又在路荆川那碰了壁,只能灰溜溜地回来找我。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站在病房门口,瘪着嘴极不情愿地喊了声姐。
我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只是继续给奶奶轻轻擦身:
「不是不想活了吗,怎么还活着?」
她闻言,似乎压抑许久的怨气都找到了发泄口,连可怜也懒得再装:
「林孜,这就是你想看见的是吗!」
「从小到大你就喜欢搅和我的事情,高中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你给我买的那种劣质裙子,我的节目怎么可能会被刷下来!」
「这次如果不是你非要跟路荆川死缠烂打要补偿,他怎么可能不待见我!」
「林孜,你就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
说着说着,林橙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豆大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颗颗往下落。
我再度看向那块禁止喧哗的牌子。
虽然这牌子是个摆设,但是你们也不能真把它当摆设啊。
我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要发疯下楼找精神科,这里没医生能给你看病。」
她朝我伸手:
「想赶我走可以啊,给我钱,你收了路荆川这么一大笔钱,难道你要独吞?」
路荆川的钱除了给奶奶支付医药费外,还要用来给奶奶出院之后养老的,所以这笔钱她动不得。
「林橙,你不是自诩高贵,不肯要路荆川的钱吗?怎么这么快就来跟奶奶抢赔偿金了?」
林橙的脸顿时红了,她结结巴巴道:
「你已经坏了我的事了,现在路荆川觉得我只是一个物质的女人,难道我会再让你独吞这笔钱,然后我自己吃哑巴亏吗?」
「林孜,你这招可真是高明啊,我都学不来你这些下作的手段!」
我横眼瞪她,丝毫不退让:
「想要赔偿金可以啊,你去大马路上找辆车撞死,我保证把赔偿金全换成冥币烧给你。」
「在这个病房里我已经丢了一个人出去,你要是也想被我丢出去,大可再多说几句。」
林橙抽噎着,肩膀一耸一耸地,毫不示弱地看着我:
「你不就是想打压我吗?我告诉你,一朵花无论开在多么恶臭压抑的环境里最终都会绽放自己的香味的!」
这话林橙倒是说对了。
就是不知道她又是从哪本书里看来的。
林橙爱看的那些救赎类文学,很久之前我也喜欢看。
我总是会被里面百折不挠的女主吸引。
她们的身上蕴藏着旺盛且强大的生命力。
即使乌云蔽日,身处地狱,她们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将自己的日子过得漂亮且自由。
比起说她们与男主是相互救赎,我倒觉得即使是把男主换成一个极其普通的人,她们同样会伸出援手。
她们爱着自己,也爱着这个世界,会毫无芥蒂地去慷慨回赠,只是刚巧,接收到馈赠的人是男主角而已。
妹妹觉得她们是恶臭环境里开出的花,所以千方百计将自己也变成一朵花。
可她们会变成花,那是因为她们本来就是花。
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要学一朵花开的样子,成长为一株草、一根藤蔓或者是一棵树都可以。
林橙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甚至想要将奶奶变成她的养料。
这样的花,又怎么会有自己的香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