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叔是个好人。可我爸妈却是一旦沾上就难以脱身的水蛭,不吸干最后一滴血,绝不会放你轻松死去。等到我上楼,我妈已经把爸爸哥哥都叫来,一齐瘫在套房里的沙发上。
付叔叔是个好人。
可我爸妈却是一旦沾上就难以脱身的水蛭,不吸干最后一滴血,绝不会放你轻松死去。
等到我上楼,我妈已经把爸爸哥哥都叫来,一齐瘫在套房里的沙发上。
我爸跷着脚放在茶几上,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别说,这大酒店环境是不错,这雪茄还是以前跟老板的时候抽过。
「切,那时候他还舍不得给我抽呢,瞧瞧现在,老子也是能长住豪华套房抽雪茄的人了!」
我面色一白,推门进去,我妈的眼神来回扫视我。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慢?」
我如实答:「帮前台打扫了一下咱们弄脏的大厅。」
我妈眼神不屑:「穷酸气,在家干家务不见你这么勤快,住酒店反倒去抢保洁的活儿了。」
我哥挥了挥手:「说那些干吗,我饿了,叫服务员送份饭上来。
「烤乳鸽,佛跳墙,北极虾……」
我没忍住打断他:「哥,你点的这些都太贵了!」
我哥没好气瞪我一眼:「免费的!你哥我享受享受怎么了?」
一屋子乌烟瘴气。
我本想回屋,套房门却被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年轻推开。
我哥坐在沙发中央,双臂打开,懒散地搭在两侧。
红发男绕了套房一圈,双眼放光地凑上来:「哇!我刘哥发达了!以后可别忘了小弟啊!」
我哥指指桌上的高脚杯,红发男会意地递到他手上。
我哥抿了口红酒,摇头晃脑:「哪儿啊!这不是叫你们一起来玩吗?
「想吃什么随便点!想玩台球,高尔夫,哥这儿都有!」
红发男再次开捧:「不愧是我刘哥,都整上高尔夫了!高级!带我一个!」
套房里乌烟瘴气,我本想回房间,却被一个蓝发男揽住肩膀。
他显然是喝高了,已经不知斤两。
只觉得平常玩的场所都有妹妹,这儿有也不奇怪。
醉眼迷蒙间竟想对我动手。
我怒极,一夜的委屈、愤怒、羞耻齐齐涌上心来,拎起手边的酒瓶就朝他脑袋砸下去。
他顺着沙发滑下去,意识终于回笼。
挺大的动静,房间里竟没一个人发现。
大家都在各嗨各的,连一个清醒的都没。
套房里的红酒雪茄被悉数打开,男人来来往往。
我妈忙着炫耀,见我茫然无措地站在客厅中央,端了杯热牛奶递给我,又把我送进房间就出去了。
甚至连叮嘱我喝完都忘记。
她娇笑着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家的长包房,以后常来。
「都是好酒!喜欢等会儿带回家去。
「是啊是啊,我家老公有本事。」
我面无表情地把那杯热牛奶倒进马桶,掏出上一世被我妈关掉闹铃的老年手机,默默拨通电话。
「能不能帮我个忙?」
推门出去时,屋外人已经走了小半,还有零星几人凑在台球桌前吹牛拍马。
我皱了皱眉,刚想溜之大吉,被我哥叫住。
「大晚上你不睡觉要去哪儿?」
我身子一僵。
绝不能被我妈发现我没喝牛奶,否则被她摁着头灌下去我明天一定赶不上考试。
现在不管在哪熬过这后半夜都比酒店房间来得安全。
不等我哥再问,我连忙道:「爸让我去问前台要几瓶酒,电话打不通……」
我哥醉意朦胧地点头:「嗷,那你拿书包干什么?」
我下意识捏紧了书包带子:「装酒,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
我哥嗤笑一声,指了指红毛:「去,陪我妹下去拿酒。」
红毛殷勤地小跑过来给我开了门。
我沉着脸,也不理他。
有人跟着,我很难询问前台有没有能凑合一晚的小宿舍。
凌晨两点,大街上偶尔有醉汉走过,考点保安亭里也只有两个男保安。
就算我从包房里出来,又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