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凤冠霞帔披身,坐着凤鸾入主坤宁宫时,我都还能记得苏芷歌那天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却又不得不说出卦言的狼狈模样。百姓们松了口气,都道她应该是喜不自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并不是不开心的模样。苏芷歌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在皇帝顺应天命,下达立许谢家女为后的旨意时,她走向我,轻轻柔柔向我贺喜。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她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般可怖,口中的话语也变成了威胁。
直到凤冠霞帔披身,坐着凤鸾入主坤宁宫时,我都还能记得苏芷歌那天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却又不得不说出卦言的狼狈模样。
百姓们松了口气,都道她应该是喜不自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并不是不开心的模样。
苏芷歌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在皇帝顺应天命,下达立许谢家女为后的旨意时,她走向我,轻轻柔柔向我贺喜。
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她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般可怖,口中的话语也变成了威胁。
「虽然本宫还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但你若是敢接旨,本宫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你也知道本宫的本事,对吧……」
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跪地领旨谢恩了。
苏芷歌一拳打在棉花上,偏偏不能发作,指尖的护甲都快被她掐断了。
我没有回应她。
但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一次生不如死的,绝对不会是我。
册封仪式上,后宫所有嫔妃到齐,唯独少了一个苏芷歌。
这本来是极其失礼的。
她身边那位不苟言笑的贴身女官过来请罪,说是苏贵妃早上被梦魇着了,口中一直念着些寻常人听不懂的咒文经文,现在还没醒。
这摆明了是说她被什么仙人托梦了。
谁敢打扰她。
谁又敢说「天命之女」的不是。
皇帝显然也十分关切,连与我还在仪式中都不顾及,直言自己马上就会赶过去瞧她。
那位名叫秋禾的女官临走时不忘挑衅地瞥我两眼。
于是,在属于帝后的洞房花烛夜,皇帝连坤宁宫的喜殿都未曾踏入。
我耳力很好,即使在寝宫内,也能听到外殿守夜宫女们的窃窃私语声。
「这皇后做得也是真可怜,谁都知道陛下看重贵妃本领,又喜爱贵妃娇媚动人,几乎是独宠贵妃,现在陛下连新婚夜都不入殿……」
「苏贵妃装个梦魇就把陛下给勾走,听说为了羞辱新后,承乾宫中还特地挂了红灯笼,新后留不住陛下,那以后的日子还得了啊……」
「凤命又如何,那贵妃可是天命之女,再怎么也越不过去……」
我忽然掀开盖头,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出声。
「宁儿,门外妄言攀扯陛下与苏贵妃者,大不敬,赏板子四十,出去回了慎刑司,即刻在殿外行刑。」
宁儿有些忧虑,想要劝我。
「娘娘,四十板子打下去,明日一早满宫皆知,指不定会怎么编排您,若是陛下知道了……」
我依旧没有动摇。
「去。」
四十板子下去,那四个宫女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坤宁宫。
过了这鸡飞狗跳的一夜,消息很快传得四处都是。
新后入主中宫第一天,嫔妃们都是要来行叩拜大礼。
苏芷歌倒是来了。
只是她粉面含春,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叩拜大礼没有行,直言自己昨日侍君太过劳累没有力气。
「娘娘不懂这房中事,自是不知晓臣妾的苦处。」
她说完,我就从主位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在她嘲讽的目光中,给了她一耳光。
「贵妃是天女,宫外还有你的生祠,怎能如此口无遮拦,传出去让信徒们该如何是好?」
周围的嫔妃们大骇,吓得又跪了下去,头恨不得垂到地上去。
不怪她们害怕。
在宫中,苏芷歌的金贵程度比皇帝玉玺更甚,谁敢伤她?
苏芷歌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你疯了?」
我又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你既是妾室,称呼本宫该用敬称。」
两耳光打懵了苏芷歌,正巧此时殿外有太监高呼。
「皇上驾到!」
皇帝的脚步声来势汹汹的。
听起来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苏芷歌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她咬着牙就要往地上倒,「你完了。」
可她没能倒下去,被我给拉住了。
我笑道,「你自然有一百种法子让偏袒你的陛下相信你受了委屈。」
「只是身披凤命的谢家女入宫第一天就传出失德。」
我贴近她耳边,勾唇出声。
「那你这个百卦百中的天命之女,脸往哪儿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