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问话,我总算理清了她的逻辑。女鬼认为住进这个房间的人就是她的夫君,所以她一直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自己的各项技能,想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然后就把人全吓跑了。怪不得房东之前说情况的时候含含糊糊,签合同那么果断,好像生怕我跑了。
经过一番问话,我总算理清了她的逻辑。
女鬼认为住进这个房间的人就是她的夫君,所以她一直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自己的各项技能,想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然后就把人全吓跑了。
怪不得房东之前说情况的时候含含糊糊,签合同那么果断,好像生怕我跑了。
我是在一个月前搬进这个房子的。
位于一层的单身公寓,离我公司近,交通方便、租金也超乎寻常的低廉。
除了楼层低,湿气有点重之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缺点。
因为工作忙碌,我只是线上看了看房,就匆忙签了约。
当时我还觉得是自己捡了便宜,现在看来,怨种竟是我自己。
事到如今,另找还要亏个租金,索性就这样住下来。
横竖就一年,忍忍就过去了。
鬼还能有打工人的怨气可怕?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看向眼前的女鬼。
从刚刚开始,她一直哭哭啼啼地跟在我身边。
我喝止:「不准哭。」
再哭下去,我怕被邻居投诉。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凶悍,她猛地停了哭泣,一张脸怯怯地朝向我,惨白的小手在血红的织锦嫁衣上绞在一起。
「我、我不哭了……」她抽噎着说,「夫君,你别抛弃我……」
可能是因为吓跑过太多人,她格外害怕我离开。
我顿时有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无力感。
几秒钟后,我果断放弃继续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她歪着头,似乎很努力地想了想,半天憋出四个字:「我嫁人了。」
「然后呢?」
她摇了摇头,恹恹地回:「……记不清了。」
「那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她茫然地望着我,反问:「我死了吗?」
……
见鬼。
她这到底是记忆错乱还是真的傻了?
我头疼地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江、江贞婉。」
江贞婉真的很奇怪。
说她傻吧,她会唱戏曲,会洗衣做饭,记得关灯关水龙头。
说她不傻吧,她除了自己叫什么,其余一概想不起来。
其实她长得很好看。
黑发如瀑,身段优美,皮肤白皙,睫毛又长又翘。
撇开那两个黑漆漆的流血眼珠子不谈,她绝对称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
只是嘴巴的地方有些奇怪,有一点撕裂的痕迹,像是被人缝上又撕开了一样。
这倒让我有些好奇,她生前过着怎样的日子,又是遭遇了什么,才沦落成现在这副样子。
好歹现在成了室友,我也不忍心太委屈她。
于是我将沙发床展开,简单地放上枕头薄毯,对她说:「地方不大,你晚上就先睡这吧。」
她问:「那你呢?」
「我当然是睡我的房间。」
「我们不睡一起吗?」
「当然不。」我严厉拒绝,「我的床不分给任何人——鬼也不行。」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
「不行。」
我无情地关上门。
然而,门被甩上的最后一秒,我从门缝里望见江贞婉呆呆地看着我,像是很失落似的,往角落瑟缩了一下。
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