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沉沉地看向裴珏:「变的人,明明是你。」裴珏还要说点什么,却听见婢女来报,沈雪吟晕过去了。我做了个「请」的姿势。他一甩袖子,急匆匆地赶去偏殿。
我目光沉沉地看向裴珏:「变的人,明明是你。」
裴珏还要说点什么,却听见婢女来报,沈雪吟晕过去了。
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一甩袖子,急匆匆地赶去偏殿。
裴珏离开后,我让半夏把裴珏送我的所有珠宝首饰都摆出来。
我抱着那堆首饰,清点了整整一夜。
等我清点到第三遍的时候,半夏终于忍不住开口劝我:「娘娘,歇一歇吧,您已经数了整整一夜了。」
不行,不数着这些珠宝,我怕我的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
裴珏在众人面前被我下了面子,开始与我冷战。
他日日来未央宫,却再也不进正殿。
我一心熬着等封后大典,不开心时就清点我的宝贝。
唯一不安分的,就是沈雪吟。
她的病刚有点起色,就来招我。
她旁若无人地走进正殿,见我堆放在竹榻上的首饰,随手拿起一块玉佩看了看:「到底是眼皮子浅,这样的成色也当作宝贝放着。」
那是成色一般的玉佩。
那年上元灯节,卖玉佩的庙祝笑道:「此玉寓意极好,永结同心契,共化连理枝。」
可惜当日我同裴珏俩都忘了带钱,只能悻悻放下。
谁知裴珏回府后又出门一趟,专程去买了这块玉佩。
……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玉佩落到地上,摔成了四瓣。
「沈雪吟!」我怒斥,「谁让你动它的?!」
沈雪吟不以为意:「不过是一块破石头,改日赔你好了!」
我平素不爱动气,可今天我小日子来了,她又非要往这枪口上撞。
我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实在对我的乳腺不友好。
我沉声道:「半夏,你来教教她毁坏宫中物品,该当何罪?」
半夏立刻道:「毁坏宫中物品,杖责二十。」
沈雪吟面色煞白:「沈清宜,你为一块破石头要对我用刑?」
我使了个眼色,两个婢女押着她跪了下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我假作听不见,只冷冷道:「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朕看谁敢?!」裴珏疾步从我身边走过,将沈雪吟扶起来。
裴珏仔细检查了沈雪吟一番,温声问她怎么回事。
沈雪吟咬着唇,神色倔强:「我失手摔坏了一块便宜玉佩,她便要对我动刑!」
裴珏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转身再看向我时,已是面沉如水:
「朕这些年,送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却因这样一块粗鄙的玉佩,就要责难人?你的气度何在?」
我冷笑一声:「我不过按照宫规办事,你若要问责,比如问问当初制定宫规的人气度何在!」
「论规矩是吗?」裴珏冷笑道,「你见了朕既不下跪行礼,也不尊称陛下,这又该如何惩戒?」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裴珏。
被裴珏的政敌抓进诏狱那一回,行刑的太监踢裂了我的膝盖骨,这些年也没怎么养好。
别说跪了,就是走快了都会隐隐作痛。
当初太医说我有可能再也没法走路了,裴珏知道后,日日背着我去后花园逛,他说:「清清,从今后我便做你的双腿,背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后来他登基那一日,我本要随着百官跪他,他一把扶住我,道「清清,你我夫妻一体,你不必对我用尊称,也不必跪任何人。」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难过,裴珏终于软了语气:「清清,阿雪已经说了,是不小心的,坏了再赔你一个便是。」
永结同心契,共化连理枝。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