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胡子、适应新家,这是酱酱迈向成年猫的开端。」「咱们做家长的,不该为孩子高兴吗?」寄人篱下,我尽量跟着程翊的逻辑走。点了点头。
天擦亮的绿道上。
程翊穿着修身运动衣,一手推着我的背,一手牵着猫的绳。
负重前行。
跑了几个来回。
我们蹲在小区的湖边绿道休息。
天际一寸寸亮起来。
小区里,晨跑的人逐渐变多。
有穿亲子服晨跑的一家三口经过。
程翊目光追随着那一家三口,无声地勾起唇。
转头托着腮问我。
「林予荞,你说我们这算什么?」
程翊黑亮的眼睛里,盛着期许。
此时,我捂着胸口,跑步颠得胸好痛。
我没好气地回他:
「算跑步搭子?」
程翊咬牙切齿:
「我们还住一起!」
「那合租租户?」
「我们还一起养猫。」
「那算……」
我看了眼胖成球的酱酱,思索了下措辞。
「养猪合伙人?」
程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算我欠你的。」
他好像生气了,要牵着酱酱先跑回家。
跑了几步,又沉着脸回来拉我。
「别走。」
他化身铁血教官。
「跑起来。」
酱酱跑不动了,直接耍赖让程翊抱。
看酱酱偷懒,我心里不平衡,哀号:「我也跑……」
「不动」两个词还没说出口,对上程翊幽怨的眸子。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我接着说:「还能继续跑。」
10
程翊真的很不对劲。
总是来找我谈酱酱的事情,无孔不入地介入我的生活。
过分积极。
难道……
他还没有放弃争夺酱酱的抚养权?
早上,酱酱高翘着尾巴,在客厅巡视领地。
程翊早上冲了澡,头发微湿。
穿着靛蓝色丝绸睡衣,扣子扣到最顶端。
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一边热东西,一边握起玻璃杯喝水,喉结滚动。
大早上能观赏美男,真是一大乐事。
我视线移到程翊那里。
又看了眼酱酱翘得笔直的尾巴。
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翘呀?」
程翊差点呛到。
红了耳尖,又想起什么,突然起了脾气:
「林予荞,你这算不算性骚扰?」
我一惊,好像算啊。
天杀的。
这些天相处得太融洽。
我对程翊,不仅没了防备心,边界感也连带丢完了。
这可不行。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
程翊已经走到我面前,把热好的牛奶递过来。
「咱们只是室友关系,你大清早骚扰室友?」
怪不得他刚洗完澡也要把扣子扣到最上一颗,原来是防我。
我耷拉起眉眼,心里想,我真该死啊。
见我这副模样,程翊叹气,暴躁地抓了把头发。
似乎在懊恼刚说的话。
他生硬地转话题。
「今天晚上,我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我摇头。
「不用准备我的那份夜宵,我们班今晚和电气班联谊。」
程翊摸猫的手一顿,咬紧了后槽牙。
气氛诡异地凝滞。
半晌,他开口质问: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一脸茫然。
程翊用看渣男的眼神看我。
「今天是酱酱来新家的第一百天!」
所以?
程翊从地上捻起一根猫胡子。
「还是酱酱掉胡子的第一天!」
So?
我想起来了!
「据说对着猫胡子许愿,可以心愿成真!」
程翊语气沉痛。
「掉了胡子、适应新家,这是酱酱迈向成年猫的开端。」
「咱们做家长的,不该为孩子高兴吗?」
寄人篱下,我尽量跟着程翊的逻辑走。
点了点头。
「该。」
程翊继续发癫:
「这就没了吗?」
我抬起手,表示性地鼓了鼓掌。
给了酱酱一个慈爱的眼神。
「妈妈为你骄傲。」
程翊把酱酱从地上抱起来,举高到和他视线持平:
「爸爸今晚给你大办百天乔居纪念日。」
他偏头看向我,黯然神伤。
「林予荞,你出去联谊吧,就把我和酱酱扔在家里,孤零零过一百天吧。」
酱酱也入了戏,悲情地喵呜了一声。
我怀疑他在 KTV 我。
但为了抢占道德高地,让酱酱有一个完整的百天纪念日。
我只好咬牙翘了联谊。
自此之后,程翊开始变着法地给酱酱过各种纪念日。
芝麻大点的事情,他都要庆祝一下。
相当之癫。
但为了不被比下去,丧失争夺抚养权的优势。
我只能和他恶性竞争。
天天黏在一起,比谁对酱酱更好。
11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只是告诉室友们,我这个学期在外面和别人合住。
没和她们说,和我合住的人,是程翊。
我越不说,她们的好奇心越强。
体测完那天晚上,她们又聊起了这件事。
在寝室群里语音八卦。
【宝啊,你合住对象到底是男的女的?】
【怎么有人说看到你和校草一起晨跑啊?】
【靠,闷声干大事啊宝贝。】
【透露一下,程翊有腹肌吗?有几块?】
另外的室友反驳这条:
【废话,他运动员欸,怎么可能没有!】
【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肤浅,换个话题吧!程翊有几块嫁妆?】
我真的很佩服,现在是凌晨两点!
果然,八卦永不眠。
我起夜,到客厅里喝水。
一边喝水,一边挑不痛不痒的问题回复。
我在宿舍群里回了条语音。
【确实,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其他的,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