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若最终也没嫁成。十三岁这年,江雪鹤的祖父反对陛下滥用酷刑,在金銮殿上触柱而亡。陛下震怒,江雪鹤从盛京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沦为阶下囚,流放北地。我想去送他,却被赵兰若关在房里。
赵兰若最终也没嫁成。
十三岁这年,江雪鹤的祖父反对陛下滥用酷刑,在金銮殿上触柱而亡。
陛下震怒,江雪鹤从盛京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沦为阶下囚,流放北地。
我想去送他,却被赵兰若关在房里。
她隔着门扉,冷冷地对我说:
「我不要的,你也别想捡回去。」
我又偷偷托人给他带东西,可递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娘亲带回了房里。
「徽音,忘了吧。」
娘抱着我,红了眼:「要叫陛下知道,太师府也会被牵连啊。」
后来,我浑浑噩噩地长到十六岁。
陛下将我赐婚给谢怀凌。
嫁谁不是嫁呢?
我平静地接受了。
新婚当夜,谢怀凌却告诉我这门婚事是他向陛下求来的。
他给我看一幅画。
画上是我骑着一匹枣红小马,俯身击球。
他说自从三年前那场马球会,他便再也没能忘了我。
我回答他,我会做好一个宗妇。
多谢他的垂青。
谢怀凌并不气馁。
他像是爱惨了我,整日除了忙公务便是缠着我。春日陪我踏青,夏日带我避暑,秋日香山赏枫,冬日别院看雪。
每日醒来,他吻我的额头,说他心悦我。
我夜里难眠,他便让我躺在他的臂弯里,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心防渐渐被撬动。
我试着去回应。
谢怀凌察觉到了。
他很高兴,抱着我久久不放。
「徽音,你有一丝为我动心吗?」
我思索了许久。
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想,我应该与过去诀别。
谢怀凌却从这日开始变了。
他回家的时辰越来越晚,衣襟上总是染着陌生的香气。
终于在我生辰这日,等到掌灯也不见他的人影时,我披上大氅出去找他。
谢怀凌正在临河的画舫上,给赵兰若剥柑橘。
赵兰若不爱吃橘络,他便拿着镊子一点一点地挑干净。
「今日可是她的生辰,你不回去陪她?」
赵兰若娇笑着从他手里叼过一瓣柑橘,殷红的嘴唇状似无意地擦过那根清晨还在抚摸我脸颊的手指。
谢怀凌道:「她如何有你重要。」
我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赵兰若轻哼了声:
「卢徽音容色倾城,你日日对着她,就没有一丝动心?」
谢怀凌添茶的手微微一顿。
茶汤溢出杯盏,他若无其事地将茶壶放回风炉,微笑道:
「兰若,你明知道,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赵兰若这才又展露笑颜,伸手抚摸他的脸。
「也该让卢徽音体会一下,爱而不得、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原来是这样。
我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点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心被掐出了血。
真是难为他了。
竟然陪我演了两年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