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越来越不
沈婕妤留了一封信给我。
「姐姐,多谢你替我求情,免我斩首街头,留了几分体面。」
「我父亲做了错事,作为女儿,我愿承担责任,也无颜再活于世,更何况,冷宫中苟活于我而言也不抵离开来得痛快。」
「你和宫中的姐妹都不同,皇上待你也最为特殊,我不说祝你宠冠后宫,只希望你能在这深宫中永远做你自己,我希望你自由。」
因为自由,是她这一生渴望,却不可及之物。
信上话不多,却字字真诚。
至此。
那个向往自由,渴望走遍江湖的姑娘,死在了这座全天下最大的囚牢之中。
一入宫门深似海。
便再无回头日。
我小心地收好书信,没有落泪,胸口却闷得厉害。
我不知道自己结果将会如何。
不过,我本就活不长了。
12
近日身体乏惫,宫中几位妃子都来看我。
实际上,祁胤的后宫死的就剩下我与刘美人,苟才人和年昭仪了。
我们四人共待一间房,她们叽叽喳喳的聊着。
听闻我身体不舒服,她们比谁都着急,天材地宝往我宫中塞了一堆。
毕竟,若我倒下了,侍寝的又要轮到她们了。
祁胤虽是脾气暴,吃穿用度却从未差过各个宫里的。
姐几个都是没什么野心的,锦衣玉食的活着,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扶侍暴君呢。
我倚在榻上,看她们三个吃着辣条。
这画风着实清奇,三位身着宫装,妆容精致的妃嫔,一个个攥着辣条,吃得满手流油。
瞧瞧古代的妃子们多可怜,辣条都没吃过,更没喝过可乐,没吃过薯条炸鸡了。
年昭仪吃得最欢,吃完还不忘把手上的油舔光。
「贵妃娘娘,」她眸子晶亮,「您还有没有什么咱们没吃过的小食?」
我想了想,又让小娥给她们端来了我自制的简易版汽水。
辣条配汽水,几位妃子说是来看望我,实际上自己都吃得不亦乐乎。
于是,等祁胤来我寝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的三位妃子围成一圈坐在桌前,吃的满手流油,见了他纷纷打着嗝问好:
「嗝……臣妾见过皇上……嗝……」
一人喝了三瓶子自制汽水,不打嗝才怪。
祁胤沉默许久,最后黑着脸把三人赶走了。
人都走光了,他拂了拂衣袖,「一股子油腻味。」
随即让小娥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
我扫了一眼他的脸色,知道这人又不悦了。
于是,我朝他招招手。
「暴君,过来。」
13
祁胤沉默了下,还是过来了。
我把辣条和汽水递给他,「尝尝。」
祁胤蹙眉。
他可能不太明白,这油腻腻的东西和那冒着小泡的水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可我捏着辣条递到他面前时,他还是给了面子,咬了一小口。
细细品味过后——
这人默不作声,从我手中接过辣条,自己闷头吃了起来。
吃辣了,还不忘喝口汽水。
……
我倚在床塌边,看着暴君的现场吃播,正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听见他叫我。
「高贵妃。」
我睁开眼,「有事?」
祁胤开口:「嗝。」
我:「……」
定睛一看,这人已经把辣条吃得干干净净,汽水也空了瓶。
他唤人端水过来,洗了手,而后漫不经心地看向我。
「身体又不舒服?」
我笑意一滞,「还好。」
实际上,又何止是不舒服。
应该是快死了。
也不知道,我在这边身死后,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落寞,祁胤坐在我身边,手一抬,将我圈在怀里。
他将下颌抵在我头上,低声问我,「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菜谱?」
「自学成才。」
我随口敷衍他。
祁胤却也不恼,反倒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暴君了。
反倒,偶尔会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些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温柔。
14
苟才人最近每日都往我宫里跑。
三位姐妹里,她同我最为亲近,经常给我送些补药,然后陪我聊天解闷。
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自小身子弱,府中长大,也没什么玩伴。
同我熟稔后,她经常拉着我聊天解闷,甚至还同我说了她的秘密——
她喜欢那位清隽温柔的周太医已久。
听了这话,我心一惊,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我的乖乖。
这是深宫,我们是那暴君的妃子,暗恋别人的话若是让那暴君听见,岂不是要当场杖毙?
苟才人却拉开了我的手,「宫女都出去了,这房里就咱们二人,我相信姐姐不会说的。」
她握着我的手,细细讲着她对周太医的那些微末心思。
讲他清隽好看的脸,讲他温润如春风的眸,讲他与她对视后的一垂眸。
讲他不经意间的一笑。
字字句句,皆是少女怀春。
我蹙眉看着她,心里只觉要糟,不论她是否受宠,可她身份摆在这里,敢对旁的男子多有宵想,便是死路一条。
我劝解过她,可是没用。
反倒是从她口中,我惊讶得知——
她入宫近一年,皇上也不止一次翻过她的牌子,却从未碰过她。
聊到此处,她掀起衣袖,让我看她臂上的守宫砂,并悄声嘱咐不能与旁人说,若是让人看见她的守宫砂,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我错愕出神时,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祁胤在夜里那副「暴君」模样。
15
自从得知苟才人的那些事后,我总是有些担心。
宫里就这么几个姐妹了,若是再有人犯事,后宫就真的没什么人了。
而且。
周太医每日来我寝宫替我诊治时,苟才人都会过来。
两人倒也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话都说的很少,但——
对视时的那些电光石火,却让我愈发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