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无垠的宇宙中,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位兔族的小姐是想危害我们蜂族唯一的雌性幼崽,然后挑起种族战争,是吗?」
说完,他又温柔如水地看向我,捧出一瓶冰蓝色的花蜜,轻声道:
「王,过来米勒这好不好?阿代尔太没用了,应该由我来侍奉您。」
我瞅了瞅不远处跟木头人般动弹不得的男女主,又闻了闻诱人的蜜香,挪动身子张开手:「抱!」
识食物者为俊杰!
阿代尔气得跳脚,又顾及我只能将怒火按下,「米勒,你这个阴沟里的臭老鼠,你精神力都还暴动着,万一伤到王担当得起吗!」
我已经吃上了米勒手指头沾出的花蜜,舔得滋滋香,感觉虚弱的身体都变得有劲了起来,并不理会两人的争吵。
蓝发兽人看着我舔手指的动作呼吸瞬间急促。
他近乎贪婪地、轻轻碰了碰我金黄滚圆的身子。
「没有任何一个蜂族,会伤害他们的至宝。」
——在他们最绝望,最痛苦,面临黑暗时出现的光。
5
处理完潜在危险后,这两个蜂族兽人就开始用精神力扫描起我的身体状态。
很快,他们的表情变得内疚且自责。
我乖巧地问道:「是哪里不对吗?」
阿代尔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易碎的珍宝,「您……先天不足。」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不是我的到来,估计这颗蛋根本没有破壳的机会。
「雌蜂破壳后会跳过幼年期直接进入成长期。」米勒爱怜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而您,看起来还是只幼崽。」
成长期的兽人通常会以人形态出现,只有幼崽会控制不好自身的能量,显露出原形体。
「不过,请不用担心,我们的同族在赶来的路上,蜂巢里的神树也会庇护您顺利成长。」
我想了想,歪头问道:「蜂巢里会有好吃的花蜜吗?」
「当然。」米勒勾起唇瓣,眼眸里的柔情几乎能掐出水来,「我们冰魔蜂一族酿出来的蜜是最甜的。」
「胡说,明明我们火毒蜂才是酿蜜能手!」阿代尔忍不住出声反驳。
一旁被禁锢的苏柔和林隽:「……」没眼看。
这颗荒星实在太偏僻了,没有航站,也没有来往的星际飞船,更不在联盟的领土之内。
我感知到了不断靠近的族人们。
他们就像星点,有大有小,在我的脑域中不断闪烁。
我尝试地拨动了一下最近的那颗星点。
突然,抱着我的米勒身体瞬间僵直,白净的脸庞浮上潮红。
他隐忍又克制地喉咙上下滚动,吐出一句:「王,现在还不适合,您……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啊?」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我茫然之际。
地面砰砰响动,云层坠落一颗黑球,随后转变成机甲站立,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颇为高大的身影。
风沙中,他朝着我走近,宽厚的肩颈上扛着把铁锤,黑色背心下是流畅的肌肉线条。
苏柔的表情变得激动,「祝显老师!您是来救我的吗?!」
这难道是女主的某个官配?看起来是个强敌。
我害怕地缩了缩身子,问道:「你俩能打得过他吗?」
「不用打。」阿代尔眼神略带敌意,神色莫名地答了句。
陌生雄性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没有理会苏柔,而是直接单膝跪下,厚重的声线稍显冷淡:「王。」
说完也不等我的回应,拎起铁锤找了块空地,哐哐当当地敲了起来。
我甚至还没看清这位新族人的脸。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我茫然地摸了摸脑袋。
「您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米勒解释道:「土筑蜂都是这种沉闷的性格,寡淡又无趣,不像我们冰魔蜂。」
我:……
这一踩一抬的,不要太明显。
很快,哐当的声音结束,祝显捧着一个精致舒适的晶石窝,送到了我面前。
「王,这是您的床,冰魔蜂的体温低,不利于您的成长。」
他小麦色肌肤上流淌着汗水,耳尖通红。
我的视线几乎黏在晶石窝上,压抑不住天性,嗡嗡飞了进去。
看到我的反应,青年冷硬的棱角柔和了几分,眸中是掩盖不住的雀跃欢喜。
目睹一切的苏柔失落极了,她身侧的林隽也是无语凝噎。
「我没记错的话,帝国军校的 S 级机甲建造师好像就叫祝显?」
多少人排队都求不到他出手,大老远跑来弄个窝是不是离谱了点。
6
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一颗被筑成蜂巢的星球中央,巨大枯黄的树枝抖了抖落叶。
短暂的眩晕之后,我走出米勒撕开的空间通道,便听到了亲切的呼唤。
我想飞过去,却被沉默寡言的祝显拦住。
他面露警惕,「蜂巢里有虫族的踪迹。」
随着祝显的话语落下,一只只长着绿色镰刀的虫族从巢穴下涌了出来。
贪婪、嗜杀的声波攻向我的精神海,却被一层无形的金色屏障反弹了回去。
虫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它们会吞食掉星球核心,以及全部具有生命力的东西。
这群侵略者,是所有兽人的公敌!
看到老家被偷,阿代尔红发飞扬,怒气冲冲化为庞大的火毒蜂形态冲上去厮杀。
一旁的米勒抬眸,残缺的翅膀扇动,「卑劣的土筑蜂,你留下来,保护好王。」
青年点了点头,把所有防护罩往藤窝堆。
我伸出脑袋,呆愣地望着蜂巢中央。
一红一蓝的颜色几乎要被铺天盖地的虫族淹没。
「神树和我说,它很疼。」
我仿佛体验到了那种被啃咬的疼痛,血液浑身沸腾了起来。
很快,脑域中第二个节点被点亮。
精神力织就的大网中,许多密密麻麻充满不祥的红点被摁灭。
望着那群丑陋的东西,我轻声吐出一个字:
「死。」
砰,血雾猛地炸开,留下一地的晶核。
来不及留下什么叮嘱,我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唯有一声声焦躁的呼唤余留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