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一顿,目光凄凄地看我。「鹿鹿,你嫌弃我了?嫌我打扰你睡觉了?」起先跟江砚共卧一榻的
深秋的夜晚,寒风凛冽。
我与路边一辆很怪很丑的车擦肩而过。
后来我才知道,这辆丑陋的车是我几辈子都买不起的帕加尼。
「咔嗒。」
驾驶位车门打开,从里面滚落出了一个男人。
他张着嘴大口呼吸,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求助地望向我。
他呼吸急促,脸色煞白,神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连忙上前想要将他从地面抱起,可他太重也太高了,不是我这个小个头能抱动的。
他手里捏着一罐喷剂,我观察到是沙丁胺醇气雾剂。
他急切地对着口鼻摁压,但那瓶气雾剂已经喷不出东西。
我们村有个患有哮喘的孩子,就用的是这个药。
我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放下他,奔跑了一个街角,终于买了新的一罐,赶忙对着他的口鼻喷。
哮喘发作很快,但我的速度也很快。
我只知道这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这里行人很少,要是我不管他,他必死无疑。
缓解之后,他面色还是很难看,救护车将我们一同拉去了医院。
医院里,他告诉我他叫江砚,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以报救命之恩。
「江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我想上大学。」
江砚苍白的脸上神色逐渐诧异,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看我的眼神中浮现几丝兴味。
他笑得和煦,说:「好,许鹿同学,以后我们就是校友、同学、室友了。」
5
江砚是 A 大的大一新生,已经开学一周多。
我很羡慕他,要不是家里变故,姑妈阻拦,我现在大约也开学了。
不过我学习不好,能上个 D 大就不错了,从没奢想过 A 大这座顶级学府。
没想到托江砚的福,我居然成了 A 大的学生。
江砚说他家里企业与 A 大有合作关系,得到一个入学名额很容易。
江砚问我:「你考上大学,为什么不去上?」
于是我将我的遭遇讲了出来。
江砚先是听得皱眉,随后无奈地笑着摸摸我的头。
「你还真是个小傻子!没有录取通知书也可以先去学校报到,那张纸其实没那么重要。」
我呆住了,对于我认知的浅薄很不好意思。
思索了一番,大胆问:「那......那现在开学了,我还能去报到吗?」
江砚颔首,盯着我眼中闪动的光芒,又揉着我的头,慢条斯理地说:「不行哦,你的学籍已经在 A 大了。」
「许鹿同学,现在我们是同学兼室友了!」
许是因为我救了江砚一命,江砚对我很好,总喜欢黏着我。
江砚喜欢揉我的头,勾我的肩,捏我的耳垂,凑近我闻我的气味。
江砚说他体寒怕冷,而我体温高,而且闻起来香香的,有助于缓解他的哮喘病,就总挤我床上一起睡。
江砚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里人朋友。
对于他,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我无有不从。
6
夏天的时候,江砚还是赖在我的床上。
我皱着眉:「江砚,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还跟我一起睡啊?」
江砚闻言,整理床铺的动作一顿,目光凄凄地看我。
「鹿鹿,你嫌弃我了?嫌我打扰你睡觉了?」
起先跟江砚共卧一榻的时候,我确实会失眠,但大半年过去,习惯养成,假期回村里独自睡觉的时候反倒睡不着。
江砚并没有打扰我睡觉的。
我这么问,就是一时兴起。
我被江砚凄然的眼神刺得心脏莫名一痛,觉得自己仿佛是肥皂剧里的负心汉一般。
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我们天天一起睡有点奇怪。」
江砚拧眉:「哪里奇怪?我们是室友呀,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吗?」
我撩开床帘,朝对面的何轩和白尘方向看了一眼。
「反正何轩和白尘不一起睡。」
白尘默默拉紧床帘:「......」
何轩愤懑咆哮:「靠!别搞我!」
夜里江砚嘴唇贴上我的耳朵,轻轻说:
「鹿鹿,其实我一直跟你睡是有原因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心里泛起好奇。
我一直以为江砚是个除了哮喘,毫无弱点的人。
江砚太完美了,帅气的容貌,豪门的家庭,就连学习能力也是个顶个的好。
这样的人居然有不可告人的关于睡眠的秘密。
「好,你说吧。」
「鹿鹿,其实我长这么大,都很怕黑,黑暗的时候,要是没人陪着我,我是睡不着的。」
江砚声音压得很低,吐息灌进耳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我忍不住揉揉耳朵,语气犹疑:「怕黑?那你在家都不睡觉?还是找人陪你睡?」
一想到这个可能,心脏就漫起难以察觉的酸涩,只是这种感觉流失得太快,不等我仔细琢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砚摇摇头:「不是的,在家里我可以开着灯睡觉,在学校就不行,会打扰到别人。」
我没来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等我将这口气彻底落到肚子里,第二天何轩的一句话就让我神经紧绷了起来。
他盯着我颈侧被江砚吸出的印子,笑得一脸暧昧。
「许鹿,你不会是江砚的小媳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