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阮看见他,笑意一点点淡去,被酒精压下的痛苦涩意又缠绕而上。但她没有拒绝,跟孟童两人打了个招呼后上了车。两人谁也没说话,狭小车内,酒精味道裹挟着窒息沉默。
沈巍然摇头:“不行,得先送你,不然她明天酒醒一定发脾气。”
他刚说完,一辆车突然停在饭店门口。
后座上,车窗缓缓滑下,萧沉的脸出现:“结束了?上车吧,我一直在等你。”
许阮看见他,笑意一点点淡去,被酒精压下的痛苦涩意又缠绕而上。
但她没有拒绝,跟孟童两人打了个招呼后上了车。
两人谁也没说话,狭小车内,酒精味道裹挟着窒息沉默。
一直到进了家门,萧沉才开口打破沉闷氛围:“阮阮,我跟林依然是留学时的朋友,她刚回国又进了我们科室,我今天带她跟领导一起吃个饭。”
许阮闭了闭眼,只觉得一股气在胸膛里乱窜,撞得肺腑生疼。
或许是酒精上头,她扯唇哑声一笑:“朋友?你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我是初恋女友的。”
萧沉心脏跳了跳,眉头一皱:“谁告诉你的?”
不等许阮回答,他又兀自道:“我跟她的确是有过一段,不过早都过去了。”
许阮闻言,脑海中闪过林依然回来后萧沉的种种细节。
他的酩酊大醉、他看着手机时嘴角的笑意、他放下清高用心为林依然铺平的人脉道路……
再抬眸时,她眉眼间一片苍凉泪意:“那可能是我没过去吧。”
“萧沉,我不想跟你结婚了。”
萧沉脸色蓦地变了,他的脸颊肌肉微微抽动:“许阮,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酒意上涌,许阮的头越发疼了。
她受够了钝刀子割肉,一字一句地剖出自己的心:“我说,我们分手吧。”
萧沉不可置信地看她半晌,却又在那双毫不躲闪的眼眸中偏过头去:“你喝多了。”
客厅里,“滴”的一声——
十二点到了。
电子日历又跳过了一天,距离许阮离开,倒计时10天。
许阮想说些什么,萧沉却后退一步:“你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其他话等你清醒再说,但分手这两个字,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房门被关上,许阮苦笑一声,轻轻叹了口气。
喉咙干涩,她打开冰箱想拿瓶水,却看见里面静静躺着一盒仟记的蛋糕。
许阮手在空中顿了半晌,才拿出蛋糕。
盒子上的日期是前一天的,已经过期了。
她心口莫名狠狠疼了一下。
萧沉会记得带她喜欢的蛋糕,却永远都不记得提醒她。
或许他的确是喜欢她的,但也只是喜欢为止了。
许阮抬手,将蛋糕扔进了脚下的垃圾桶。
其后几天,萧沉早出晚归,两人一直没见面。
许阮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又或是想像以前吵架时一样,等她主动去求和。
许阮也不在意,按部就班准备自己的行程。
直到这天,她刚去拜访完自己的大学导师,突然接到了萧沉死党黎一鸣的电话。
电话里,男人很是急切:“嫂子,萧沉在医院被患者家属捅了……”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决定分手,乍然听闻这种消息,许阮脑海里也有一瞬空白。
在去医院的路上,研究所导师发来信息——
�许阮,只剩一个星期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让你去查的资料都看了吗?】
许阮不知道萧沉伤势如何,只觉得心乱如麻。
明明想要回复信息,手却在发抖好半天没打出一句话。
迟疑间,医院已经到了。
待她下车按照黎一鸣发的位置到医院找到男人时,他坐在病床边,林依然在旁边正哭着。
她一张明艳的脸梨花带雨:“本来人家是冲我来的,你帮忙挡什么?”
萧沉的小臂缠着纱布,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事。
反观林依然,脸色苍白,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不知到底是谁受了伤。
他温声安抚道:“你一个女孩,我要不护着你,你挡得住吗?”
病床前准备打针的护士喊道:“林医生麻烦让一下,我先给萧主任打个破伤风。”
林依然起身让路,这时萧沉才注意到门口的站了半天的许阮。
“阮阮,你怎么来了?”
许阮心一点点沉下去,面上却淡淡道:“黎一鸣给我打电话,说医院医闹你受伤了,你这是伤到手了?”
外科医生的手何其重要,萧沉居然能为了林依然连自己的工作都不顾了。
萧沉看她平静神色,心里升起不适感。
以往他别说受伤,但凡有个头疼脑热,许阮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本来想说没什么大事,抿了抿唇又转了口风:“嗯,手臂上被划了一刀。”
赶过来的黎一鸣听见这句,凑上前看了一眼后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对不起啊嫂子,我刚才在手术室不知道情况夸张了些。”
一旁扎完针的护士也打趣道:“这伤口顶多养个几天,不影响萧主任年底结婚娶许阮姐。”
许阮经常会顺路接萧沉下班,市一院认识萧沉的人基本都见过她。
她性格好,萧沉的同事们都喜欢跟她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