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一刻,他还是由衷的感受到了万箭攒心。他径直从二人中间走过
程嘉川挂断电话。
黑掉的屏幕映出他似雪一样冷硬面孔。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沿边,两侧路灯明黄炫目,却不如面前高耸大楼那些盏盏灯火灼眼。
瞧得久了,程嘉川竟还咂出点可亲的意味。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温兰匆匆赶下来时,正好看到程嘉川仰面的姿态,他似乎在看什么,十分认真,嘴角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嘲讽。
那股慌张又涌了上来,温兰连忙凑上去,搂住程嘉川的腰。
“老公,等久了吧。”
她突然靠近,一股明显男女欢好后的气味直涌鼻腔,程嘉川几欲作呕,他忍不住推开她。
温兰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程嘉川嫌恶的眼神,“你多久没洗澡了。”
温兰有些慌,她作势闻了闻领子、肩袖,“好像是有点,可能是刚刚和客户吃饭时沾上的吧。”
说着她有些委屈地撅起嘴巴,“老公,你嫌弃我。”
程嘉川不回答,拖着行礼往酒店里走。
温兰脸上一僵,却亏心地匆匆跟上。
“老公,你怎么突然来了?”
听到这话,程嘉川很刻意地看向她的眼睛,笑着道:“和你一样,公司有个项目要谈。”
温兰不由避开他的视线。
心里却打着鼓。
她当时说来江城谈项目。
不过那项目并非亟需处理,且重要程度也不必她亲自出马,程嘉川来这儿是不是发现了?所以才这么突然的杀过来。
但他只进公司了七天。
才七天。这么短的时间,她能摸得清楚如今公司巨细吗?1
不能吧。
肯定不能。
程嘉川看着电梯镜子里照出的温兰,她以为自己藏得十分好,其实在程嘉川面前几如脱光了一般。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江城到底做什么?
七天而已,他稍微叫下面人调出江城项目就可以晓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懒得管,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他没功夫去实时监控。
至于为什么又来了,那是真有事。
另外。那个男人当真烦人,每天都把他和温兰的视频、艳照邮件过来,言辞也一日狂似一日。
昨天甚至还发来一句:“你老婆昨天……时候叫我老公。”
程嘉川深闭上眼。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裴书华。
他穿着挺休闲的服饰,阔腿牛仔裤,大领口针织衫,微微一动,便叫程嘉川轻而易举地看到他胸膛上,暧昧的红痕。
他朝程嘉川伸出手,“你好。”
程嘉川朝温兰飘了一眼。
后者显然没料到裴书华竟敢到电梯口堵人,她分明出来时已经警告他,不准在程嘉川面前现眼。
惶惶惊骇间,温兰听到程嘉川问:“这位是?”
她抢在裴书华前说:“我的助理,这次陪我过来谈项目的。”
“是吗?除了黄特助,你还有另一个男特助?”
对比温兰紧张到发白的脸,程嘉川笑容疏慢,问话也是不疾不徐,他似乎也不想温兰嘴里听到什么解释,几乎是话音一落,他便转过头,朝裴书华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程嘉川。”
目光落在裴书华身上,却是很快收走了,那意味似在瞧空中浮尘,虽觉碍眼,却不必掸它。
裴书华方才还自诩略胜一筹,这一刻倒觉挫败,他颇为恼怒地扯开一抹笑,“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不用。”温兰立刻拒绝了她,然后在裴书华僵掉的笑容里,想也没想地就说:“我先生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裴书华那双桃花眼立刻浮起了水汽。
温兰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马看向了裴书华,嘴角翕动,似乎在致歉,又好像在哄。
程嘉川旁观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仿佛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亘在二人中间,叫他们只能遥遥相望默诉苦思。
程嘉川并非自怜的性格,可在这一刻,他还是由衷的感受到了万箭攒心。
他径直从二人中间走过,“我房间在哪儿?”
温兰这时才回过神来,拖着行李紧跟其后,“5502。老公你等等我。”
进了房间,两人心有灵犀都不去说刚刚的事,温兰殷勤地给程嘉川捏腿、锤肩……
程嘉川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倒是温兰铙钹一样缠着他问。
“老公,你那个项目是和哪家公司的?”
“缘来。”
“约的是多久谈呢?”
“明天。”
“老公……”
程嘉川深吸一口气,“温兰,我坐了四个小时的高铁。很累,我不想说话。”
温兰一噎,讪讪点头。
程嘉川把脚从水盆里抽出来,兀自把脚擦干净,然后上了床,没一会儿温兰也躺了上来,她从身后抱住他,柔声道:“老公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不闹你了。”
程嘉川没理他。温兰从后面抬头看他,他闭着眼,脸上确有风尘仆仆的疲惫。
大概是真的累了。
温兰这般想无声躺回去,夜色一点点沉下来,身侧人呼吸渐渐轻浅,温兰听着悄悄抽出手,蹑手蹑脚地去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