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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总算来了,而赫连决也没在和我说过一句话。

薛誉陪我将将酒窖里的酒封了盖,又替我拢好肩上的披风,外面已是大雪纷飞,树上结着漂亮的霜花。

临出酒庄门时,薛誉忽然跪在雪里,吓我一大跳,忙不迭想扶起他。

他低着头,我只能看见冻的发红的手关节微微颤抖。

「酒庄在小夫人打点下越来越好,小夫人很厉害,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已经不在需要薛誉了,承蒙多日来小夫人关照,薛誉日后若考取功名,定会报答。」

我扶起他,不知为何有些想哭。

若这一别,不管前途怎样,离了王府,我与他怕是在难相见,即便相见,也必是客套疏离。

「若说谢谢,也应该是我来说。」

薛誉教会我如此之多的东西,算账管账,酒庄大大小小的事情,若没有薛誉,怕是没有那么顺利,我摸了口袋,却掏不出什么值钱玩意,便将我自小戴着的玉佩给了他。

这玉佩还是丞相在我生辰时,送的生辰礼物,后来不论过得多穷困潦倒,也不曾变卖过。

「这玉佩可能值几个钱,或许日后用的上,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薛誉没有拒绝,离开时,他朝我道:「今日大雪,路上打滑,日后薛誉不在,小夫人一路平安。」

薛誉是府上唯一一个同我关系较好的人,他在这个冬天和我告别了。

他要去考取功名,也是,薛誉这样有学识的人,待在王府后院做佣人才奇怪呢。

他背影消失在雪里,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我小声对着他的背影道。

「一路平安。」

酒庄生意愈发的好,酒庄的人也各个是喜气洋洋,王府今年商铺里,唯酒庄生意最好。

王府里的老人也渐渐接纳了我,平日待我除了尊重还带着些亲切,除了,赫连决。

过年他去了皇宫参加寿宴,并没有带上我,回来便带着一身风雪进了书房。

我敏锐感觉到了不对,而后才听秀春姑姑神神秘秘道,说皇帝不在宫里,现在宫里已经闹翻了天。

我手里的瓷杯掉落,秀春姑姑忙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这一切场景都与儿时梦里对应了,便觉的荒唐。

一个梦而已,许是巧合吧。

那场雪连下了七天,京城北面出现了雪灾,快要入春时,又下了一场雨,天冷的可怕。而京城的天,灰蒙蒙的,已经许久没有太阳了。

天灾人祸总是防不胜防,大雪过后积雪融化,又接连下了大雨,河水上涨,淹了田和庄稼。

赫连决和几个王爷被派去治水,好不容易等水停了,那块地区又出现了时疫。

我在王府后院听见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心慌的厉害,忙让王府的人多购置些粮食。

然后就浩浩荡荡带着人朝北面赶去。

我的丈夫在哪里,而我不想什么待在后院都做不了。

在我儿时反复做的梦里,赫连决会死在哪里,为了一个穿白衣的姑娘。

如今梦中一切都对应上了,可赫连决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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