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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事?”白老三回头,冷冷地问道。

村长假惺惺地赔了个笑脸,回答道:“总得让我这个不肖子给你闺女道个歉吧。”

白老三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事,你打算道个歉就完了?”

村长一听像是拎小鸡一样,揪着江复生的衣领子,把他拽到了跟前,说:“要不这样好了,你不是要带你闺女回去洗澡嘛,就让这小子帮你们挑水好了。”

“不必了,河就在我们家房子后面,我还没老到连几桶水都挑不动!再说了,放他进门,我担心都还来不及呢!”白老三丢完这句话,扭头就带着白如霜走了。

白如霜始终对村长刚刚那个不自然的笑容有些耿耿于怀,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背对着白老三的时候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爹,村长跟咱们家有什么过节吗?”白如霜好奇地问了一句。

白老三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阴霾:“说来话长,这不是你姑娘家家能管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如霜也就不好多问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还是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

正如白老三所说的那样,就在他们家后面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水非常清澈,看起来应该是这条村子的水源。

让白如霜感到惊奇的是,河边居然长了几棵皂荚树。虽然现在是刚刚开春,但是树上挂着好多已经干掉了的豆荚,就像是没有被人摘过一样。

“爹,有没有竹竿子?我想打点皂荚下来。”白如霜仰头看着这一树的皂荚,问道。

刚刚把水桶从扁担上放下来的白老三一脸纳闷地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白如霜给问倒了。什么情况?这个时代落后到这种地步吗?就连皂荚的用途都不知道?

“呃……这个……”白如霜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然而白老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举起了手中的扁担用力敲到了树枝上,打掉了好几个皂荚,然后捡了起来,塞进了白如霜的怀里。“喏,拿着吧。”

“谢谢……”白如霜条件反射地道了声谢,但是意识还停留在震惊当中。

虽然白老三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让她有些郁闷,还以为他是个标准的封建式家长,但是他这一举动,有点颠覆她对这个老农的印象了。

“傻孩子,说什么谢!”白老三叹了口气,回了这么一句,转身汲水去了。

*****

坐进了温热的澡桶里,白如霜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总算有机会让她好好整理一下现状了。

她前世的父母本是恩爱的一对,无奈身份相差巨大,父亲被爷爷指婚了一家小姐,就是白梦婷的母亲。

相爱的父母不愿分离,母亲忍受了二十年没有名分的生活,将她生下来抚养长大。谁料父亲查出肝癌晚期,担心自己死后无人照顾她们母女,于是把她们带回了家。

尽管爷爷因为愧疚接受了她们,但是白梦婷母女却对她们恨意颇深,一副要将她们置于死地的架势,幸亏有爷爷罩着,七年来也就是些小打小闹,不至于害命。

一年前,爷爷也被诊断出了胃癌,还好只是中期。尽管如此,心狠手辣的白梦婷却开始了她的计划,用极为恶毒的语言逼得白如霜的母亲上吊自杀,还想对白如霜出手。

虽然心疼母亲,但是被白梦婷洗礼了七年,她非常清楚这个女人的能耐,为了保命,她只好仓皇出逃,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出席。

谁曾想仅仅过了一年,白梦婷就找上门来了,还使计让她离开了最安全的地方,中了圈套,因此失去了性命。

这一次,她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说什么也要好好活着,不能再像前世那样任人宰割了!

虽然她一点都不感谢白梦婷让她见识到的那些手段,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盛行的地方,懂得这些才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她以自己这统共八年来的惨痛经历发誓,要是再被人欺负,她白如霜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环视了一下四周,白如霜有点沮丧了。这个家说是家徒四壁都是抬举它!土坯的墙壁和地面没有一处是平整的,房顶虽然盖着厚厚的茅草,但是风随时都能刮得进来,雨天恐怕也会漏水。

看来她到这里来的首要任务就是翻新房屋,不过这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因为她在前世的工作就是农活视频博主。

不是她自夸,但凡是农村用得着的活计,她全都会。离开白家后,她买下了一个破败的院落,仅仅用了一年就让它里里外外焕然一新,所以这间屋子只是小意思。

把干净的衣服换上,擦干了头发,白如霜来到了院子里。

老三正在堆柴火,刚刚为了给她烧洗澡水,随便拽了点,柴火堆都塌了也没顾得上,这会儿没事了就过来整理了。

“爹,女儿来帮您吧!”白如霜说着,走了过去。

老三回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说:“外面冷,你出来干嘛?快回屋里去吧!”

白如霜笑了笑,说:“爹,在外头活动活动比在屋里傻坐着更暖和,就让女儿帮您吧。”

见她这么坚持,老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吧,你就帮我把那些树枝捡一下好了。”

白如霜点了点头,乖巧地蹲在了地上,捡起了树枝。看着她这么懂事,老三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双双啊,我白老三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孩子了,遇事千万别想不开,命才是最重要的!”

白如霜一听,不由地愣了一下。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颠覆她对古代农村父亲的印象了。

“爹知道村长家那个混小子不地道,老想对你使阴的,可是贞洁对咱们这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家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白老三见她没吭声,继续说道。“你哥已经去陪你娘了,爹可不舍得你也去啊!”

听到白老三这番发自肺腑的话,白如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触动。在古代,不少人,尤其是男人,坚持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把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这番话能从一个老农的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意外。

“爹,女儿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以命相搏了。”白如霜一脸歉意地说道。

白老三点了点头,把她递给自己的树枝堆到了柴火堆上,然后转过身来对她语重心长地说:“爹现在就你这么一个指望了,要不是没办法陪你一辈子,爹都不舍得你嫁人……”

白如霜站了起来,帮他擦了擦眼泪,说:“那女儿不嫁人了,陪爹一辈子就是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爹肯定会走在你前面的!到时候你孤苦伶仃一个人,爹怎么放心得下啊!”白老三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

“那……要不女儿给您招个上门女婿?”白如霜眼珠子滴溜一转,想出了个馊主意。

白老三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说闺女啊!招上门女婿的都是些有钱人家,你也看到了,爹就是个一穷二白的老农民,谁愿意上门啊!”

“那咱们可以发家致富嘛!到时候有了钱,不就有人愿意上门了?”白如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种田这种靠天吃饭的活计要怎么发家致富啊!”白老三显然不相信她办得到。

白如霜充满自信地笑了笑,说:“那爹就等着看好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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