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孟扶焉就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浓眉一挑,似笑非笑。
孟扶焉直视着对方,也摆出似笑非笑的模样。
外人十之八九会觉得她是在邀请对方做点什么事情。
可她自认为只是为了帮他解围。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忍这等美色被纠缠强迫,还有一点点想试探这人是不是字条先生的成分在。
但只要她脸皮足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还想添油加醋再说些什么,就见那人将身前的女人推开,看似绅士,实则疏离:“抱歉。如你所见,我有约了。”
女人被推开,一扭身,视线就转到了孟扶焉的身上。
孟扶焉跟女人对视上,就见对方拿着一把檀香扇掩着脸,眉眼画着浓妆,看不清容貌。
但她仿佛看到女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味。
可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女人就换上满眼敌视,上下扫视了一眼孟扶焉,尤其在她的脸蛋胸腰处流连几秒。
似乎觉得自己没有胜算,对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拽住男人的手勾了勾:“那爷下次有兴致了再来找我。”
说着,便扭着身子离开。
孟扶焉目送女人回了船舱,身侧便靠上来一个温热的身躯。
她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男人。
男人双臂半撑在护栏上,姿态矜贵疏离。
他也没看孟扶焉,只是慢条斯理的拽下左手的细白手套,露出皙如白釉的手背,骨节分明的手指。
然后,那搭在船栏外的右手一松,摘下的细布手套自指尖缓缓滑落,随风落入海中。
孟扶焉记得清楚,那只手被刚才的女人拉拽过。
也就是说这只手套沾了那个女人的气息。
这是在表达……嫌恶?
孟扶焉嗤笑。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感谢他刚才没有当场给她难堪。
突然不想主动说话了。
她可不想被嫌弃,丢人现眼。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男人用动人的嗓音问:“小姐,长夜漫漫,我们去哪里合适?”
孟扶焉:……
她瞥了男人一眼。
发现对方此时的眼神竟是真落在她身上。
那里面包含的专注兜头泼下,让她脑袋发晕,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时间,她竟然摸不清这人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她刚才只是帮他脱身。。
“嗯?”没等到她的回应,他又压声反问。
明明两人还隔了有一拳的距离;
男人行为也很是守礼;
问句更是只有个短短的音节。
可男人的声音大概是在夜风中站久了,有些哑,竟像是携着湿热酥麻,钻入她的耳蜗,攀上她的头顶,又自颈部顺着脊椎一路往下,令她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孟扶焉揉了揉耳朵,跟男人对视。
该死的胜负欲作祟,她莫名的不想落了下风,:“自然是去我房里。”
男人笑了一声。
在孟扶焉以为对方还会出招时,他却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望向漆黑的海:“可敝人听说,孟小姐明天就要跟裴先生订婚了,深夜邀我去你房间,他不会介意吗?”
孟扶焉眸光动了动。
原来他知道她是谁。
嗯。
引她来甲板的嫌疑再加一。
忽略男人话里莫名的茶味,她决定继续试探,面上带起微讽:“裴先生现在怕是自己也正跟佳人在哪个角落暖身子,哪里会介意我做些什么。”
这话倒是让一切邀请都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