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
“我就算饿死!渴死!跳到护城河里淹死!我也不要嫁给一个残废!”
狠狠的摔下碗,宁桃桃撅着嘴,发着脾气。
忠佑侯指着自家骄横的女儿气得直哆嗦,好半天才冲着一旁气定神闲的夫人低吼,“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成何体统!”
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漱完了口,拿着帕子擦嘴,一听这话,轻轻瞥了侯王一眼,冷哼道:“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不成?”
被自家夫人一噎,侯王筷子一摔,脸色低沉,生着闷气。
一旁伺候的丫鬟小子头越来越低,饶是待了十多年的管家也不敢抬头,心里暗暗叫苦。
宁桃桃眼珠子一转,走过去趴在趴在夫人的双膝上,撒着娇,“娘,娘,好娘亲,你就舍得让我嫁给一个残废吗?”
“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个媒人敢做我的主?”
宁桃桃恶狠狠的想,别让她知道是哪个混蛋牵的红线,定要他好看!
正想着一百种教训人的方法,就听到平地一声惊雷。
“你还想抗旨不成?”
什,什么?
宁桃桃猛地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侯王长叹一口气,闭上眼,不忍细看女儿的神情。
“圣旨……再过几天应该就到了。”
抱着娘亲的双手滑落下来,宁桃桃彻底瘫坐在地上。
不会的。
皇帝哥哥向来疼她护她,怎么会弃十多年的感情而不顾,将她往火坑里面推,让她嫁给一个残废?
就算那个残废率领铁骑兵抢回国土,是令敌国闻风丧胆,自出征以来百战百胜的战神又怎么样,残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更别提那个残废战神如今还昏迷不醒,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难道要她嫁过去就守寡吗!
“父亲,你求求皇帝哥哥,我真的不想嫁!”
宁桃桃眼泪汪汪,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断,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疼惜。
矛盾像毒蛇咬啮着侯王的五脏六腑,作为父亲,不忍看女儿后半生孤苦!但作为人臣,他必须事事以君为先,。
“事情已成定局,”夫人将女儿扶起,“这几日你就在府中,好好学学规矩,等着圣旨吧。”
“如意。”
“夫人。”
如意急忙站出来,她是侯府小姐的贴身丫鬟,从小便开始伺候小姐。
“带小姐回房好好伺候着,”夫人拍了拍宁桃桃,随即冷眼看着如意,“小姐若是跑出去了,拿你是问!”
如意身躯一哆嗦,连忙回应。
宁桃桃被强制带回房间,一关上门便开始生闷气,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头脑风暴想着有何解决方法。
“小姐,夫人吩咐东厨的人送了些糕点。”如意领着几个端着糕点的人进来,“小姐再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身子。”
“不吃,”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宁桃桃故意扯着喉咙,“饿死我就不用嫁了!”
夫人要来看女儿的脚步一滞,也来了气,直接往回走。
“不吃端走,死了也要把尸体抬到将军府!”
侯王府的大小姐绝食了!
满京城流言四起,尤其是平时里被宁桃桃欺压的个个王公贵族之女,嚼着舌根窃窃私语。
宁桃桃绝食几日,逼迫父亲进宫求情,哪知被娘亲一眼识破,端了她屋里小厨房,全靠如意从厨房偷来一两个馒头,饿的她脚步虚浮,食不知味,只能整日躺在床上。
这日,大太监孟常领着一众宫仆进了侯王府,抖着圣旨,开始宣读:
“昊天有德,成人之合,今骠骑将军谢阳品德贤良,尚未婚配。忠佑侯之女宁桃桃贤良淑德,可为佳偶,着有司吉日,姻婚敦睦,以慰朕心,钦此!”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桃桃看着父亲手中的圣旨,气血上涌,一阵晕眩。
孟常见状,弓着腰宽慰道:“宁小姐,谢小将军乃非常人,绝非这京城的公子哥能够比拟的……”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宁桃桃在侍女的搀扶下站稳,发出一声冷笑。
侯王命管家上前给了赏银,孟常哪敢收,连忙推辞,领着人急忙忙就跑了。
“娘亲……”
宁桃桃再忍不住,扑在夫人怀里,泪如雨下。
本还想钻空子,看看能不能让府中的庶女嫁,谁想这圣旨指名道姓的定了她。
圣旨是上午宣的,将军府的聘礼是下午到的。
黄金白银,绫罗绸缎,甚至还有些西洋的稀奇玩意儿,从将军府一路送到侯王府,惊了整个京城。
谢小将军谢阳年少有为,深受皇家器重,传闻其色不逊桃花,青莲之姿且有勇有谋,曾以一己之力单刀直入敌方大本营,取了那敌国之首的项上人头,收复城池。
战报传来,惊动了整个京都,龙心大悦,赏赐万千,封为骠骑将军,地位仅次于大将军。
京城的少女们无不为他春心荡漾,将军府的门槛都被媒婆踏矮了半许,最小的甚至还有好几年才及芨。
只是不曾想,在返京领赏的路上,谢阳惨遭暗算,中了奇毒,废了双腿。
皇帝痛惜,送了不少的珍贵药材,甚至派一御医常驻将军府,只是将军府的门槛从此再没低半分。
宁桃桃从未见过他,因此对于这桩婚事,有诸多不满。
是夜。
宁桃桃就要爬狗洞离开侯王府,半路被如意遇见,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如意只好助纣为虐,答应给她打掩护。
“小姐,你可快些回来!”
“你候着就成。”
说罢,宁桃桃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的目标是将军府,她倒是要好好瞧瞧那谢小将军到底是何种天人之姿。
到了将军府,她绕着环顾一周,避过打更人,踩着石头就翻了进去。
夜深人静,只见随处可见的喜庆装饰,莫名的让人可怖。
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宁桃桃连忙藏在假山后,只见一小厮端着什么往前走。
闻到一股苦味,宁桃桃略加思索,除了那战神,将军府还有谁会吃药,她悄悄跟了上去。
“叩叩。”
屋里的人应了,端药小厮推开门进去。
宁桃桃躲在一侧,食指沾了口水将窗纸戳了个洞,眼睛瞄上去,就被擒住。
她惊呼,“谁?”
回头看到熟悉的脸,半晌,宁桃桃开口,
“皇帝哥哥为何半夜在我未婚夫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