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眠的脸一瞬间有些发烫。
这个男人,还真是......
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收拾好东西,江渔眠扶着陆时砚离开。
在村长和村民的帮助下,他们成功的拿到了银子和粮食。
看着村尾那两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江渔眠陷入了沉默。
这也就能起个遮风的作用,比露天好点。
因为江渔眠和陆时砚都是病人,几位热心的大婶开始帮忙打扫收拾。
扶着陆时砚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江渔眠道:“你先在这里歇一歇,我去帮帮婶子们。”
陆时砚盯着江渔眠进屋的身影,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一双眸子变得深邃。
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发现......
他重生了。
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他病的要死了,与上辈子没什么不同。
可却也不同了,他上辈子从生至死,都没有娶妻。
“三娃,你媳妇儿也是个苦命的!你们如今成了两口子,可要好好过日子!”
“我家里还有个不用的锅,婶子去拿来,你们凑合着用!”
帮忙收拾的大婶出来一个,冲着陆时砚道。
“多谢婶子。”陆时砚心不在焉的回道。
那婶子一边叹气一边往家走。
三娃这么个好孩子,陆大柱那两口子咋就那么狠心呢?
在那些婶子的帮助下,全部收拾好之后,已经晌午了。
在简易的锅灶上煮了些粗粮粥,江渔眠盛了一碗出来。
“你还好吗?”江渔眠神色担忧,把碗递过去,“先吃点垫垫肚子。”
陆时砚咳了两声,不住的打量江渔眠,“你——”
“先吃东西,吃完再说。”
两个都是病人,胃口不好,一人一碗粥,也就差不多了。
江渔眠把碗放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时砚,是教书的先生给取的名字,村里人都唤我三娃。”陆时砚回答,又问了一句,“你呢?”
“我不记得了。”江渔眠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我听婶子们说,我是渔夫捕鱼的时候从江里捞上来的,还有一口气,就被你娘买回来了。”
一时间,两个人相顾无言。
“想太多也没用,重要的还是当下。”江渔眠一副很看得开的模样,“不如,你给我取个名吧?”
“那就叫......江鱼如何?”陆时砚沉思了一瞬问。
“江鱼......江鱼......”江渔眠念了两遍,觉得还得为自己争取一下,“我好像听说过一句诗,叫什么江枫渔火对愁眠,不如,叫江渔眠吧。”
陆时砚没有意见。
江渔眠想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飞窜过一只野鸡,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
“相公,你在这等着,我去捉野鸡。”
“你还伤着,野鸡敏捷的很,不好捉,你不可能......”会捉到的。
话音还未落,陆时砚就看到那野鸡宛若喝醉了般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江渔眠的脚边,然后昏死过去。
江渔眠:“......”
陆时砚:“......”
“我去把它清理一下,晚上炖汤喝。”江渔眠捡起脚边送上门来的战利品,还有些被大奖砸中的懵逼。
“你还伤着,我来。”陆时砚挣扎着要起身。
江渔眠连忙按住陆时砚的肩膀,“你都病的爬不起来了,别逞强,我可以的。”
陆时砚病的时间有些长,身体亏空严重,情况很不好。
她虽然头还疼,甚至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可比起陆时砚来,强多的。
清理好野鸡之后,江渔眠就要上山。
“不行。”陆时砚阻止了她,“你人生地不熟的,上山太危险了。”
“我去采些草药,没有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江渔眠神色坚定,“我不进深山,就在山外面转转,不会有危险的。”
陆时砚还是不同意。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真有事就晚了。”
“可我们现在这情况,拼一下才有活命的机会,不然......两条命就都没了!”
看着江渔眠离开的背影,陆时砚握紧拳头,他有多久没有过过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了?
前世他官运亨通,平步青云,直至首辅。
奈何君王忌惮,政敌算计,亲人背叛。
几番算计之下,死于非命。
一睁眼,竟然回到了二十年前。
回到了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
春天,万物复苏,山上的野菜很多。
药草也有不少。
江渔眠顺着山路采了不少药草,不知不觉间,就走的远了些。
突然,江渔眠眼前一花,一只兔子从她面前快速跑过。
江渔眠下意识的追了上去。
可那兔子速度太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也是,一只傻乎乎撞上来的野鸡已是天大的运气,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
她有些失望的转身,眼角的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峭壁的缝隙里。
江渔眠眸光一凝,露出了兴奋的光。
是灵芝!
真的太好了!
灵芝年份和品相极好,江渔眠小心翼翼的将灵芝放到小篮子里。
生怕被人瞧见,又把采来的草药盖在灵芝上。
做好这个,江渔眠又在周围采了一些野菜才回去。
陆时砚在家里等的着急,几次想要上山。
奈何身体不允许,一直看到江渔眠回来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我在山上采到了两株灵芝,一株拿去卖掉,一株留下来给你补身体。”江渔眠回来,一边收拾小篮子里的东西,一边对陆时砚道。
陆时砚眸光微闪,“灵芝可是稀罕的东西,你都拿去卖了吧,我身体这个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就别浪费好东西了。”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江渔眠没好气的瞪了陆时砚一眼,“我还活着,就不许你死。”
“你......”
“放心,虽然不记得过往,但是你这症状,我一看就能治。”
“别浪费时间精力在我身上了,你难道不想找回记忆吗?”陆时砚问,顿了顿又道:“这两株灵芝卖了,或许可以支撑你找到家人。”
“人要学会知足常乐。”江渔眠不为所动,也没有想要找原主身份的想法,“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当下。你如果死了,我的处境就更艰难了。不想我的人生变得更苦,你必须得好起来。”
“可是......”
“没有可是。”江渔眠黑了脸,说话的模样活像个女土匪,“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还墨迹什么?白得了个媳妇儿不好吗?再说你已经喊过我娘子了,想反悔,晚了!”
陆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