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时光过隙。
云来,云过
院内,苍松常青,桂花飘香。
一夜暴雨,花却更盛。
转眼便是五日时间。
老张家的生活波澜不惊。
张玉清在云山书院的一些同窗也会来家中拜访,说着书院变化,以及那首院外石碑上所刻的诗。
但入武道门的张玉清对此早已没了兴趣。
让那些同窗们费解,尤为感慨。
感叹道:“大雍少了一位经天纬地的治世之才。”
至于其中有几分真假做作,张玉清没兴趣考究。
他、一心沉浸于练武。
这些天由于转修武道,嫂嫂也不小气,每日都有肉食进补,补上气血内需。
张玉清守洞尘技的桩功因而入门,炼精化气。
他正准备修炼纯阳大功金钟罩的第一式。
名曰:九转还丹。
身子挺立,两脚分开与肩宽,两臂自然下垂于大腿外侧。
沉肩坠肘,涵胸拔背,含丹收丹,全身放松,目视前方,呼吸自然。
不知过去多久时间。
张玉清渐渐沉浸其中,心有所触,意识腾于九天之上。
哗啦~
意识间有一道雷光划过,劈开迷雾。
陡见一扇门户矗立于虚空,流转着难以说清的气韵。
“这是…玄牝之门。”
“果真神异,流转着难以言说的玄妙。”
张玉清呢喃。
观想玄牝,叩开玄关。
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有缕缕有形、无形之气在经络间流转,流经四肢五骸,胫骨脏腑、赋予力量。
“气为无形之血,血为有形之气!”
一口气游过奇经八脉,如潺潺涓流奔腾于山间。
在武者看来,人体本就是一个小天地,头象天,足象地,四肢象四季,五脏象五行。
一念不生于心,万神自注于体。
张玉清明悟,按纯阳大功金钟罩的练法。
手举高,掌心朝天,开始遵循法门进行修炼。
阳光好似有了生命,凝聚成一缕缕极细极细的金色游丝,往他毛孔里钻去,镀染地他金光灿灿,宛似一尊坐在人间的神明。
纯阳大功金钟罩,入门!
“嘶——”
当张玉清回过神来时,难掩惊讶与激动,喃喃道,
“难不成我张某人身怀先天武道圣体?”
正常而言,最佳练武的年龄段为十一二岁。
他现在十六岁,早已超过最佳习武期。
但寻常人动辄需要耗费十数天、乃至数十天才能触及到的气感。
他仅用不到五天时间。
“呼——”
“如今看来,武道绝对是正确选择。”
张玉清长呼一口胸中闷气,心中沉淀许久担忧放心。
他之前还担忧自己资质平平,更是做好从武道废材开始的心理准备。
谁知上天给他开了个大玩笑!
不装了,摊牌了,老子是武道天骄。
什么狗屁废材崛起、懂不懂百分之一的天赋大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努力啊!
什么?你也是天才?
那假如我再添一份汗水、一份努力,一份外挂、阁下又如何解?
嘿嘿——
咧嘴一笑,张玉清情不自禁的放声高歌,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声音嘹亮,愈发高亢,好似寄托一种高远心意,直入九霄青冥,宛若龙吟呼啸,散去长空白云。
爽啊!
俺张二当登天门,问长生。
“要问仙人居何方,一口大炮轰他娘。”
等等…口诵张体诗的张玉清似乎想到什么,陡然沉默不语,
“话说那位将军不会也是张氏祖宗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大概是疯了,才会扯到这么离谱的事。
咿呀~
这时,板房门打开,人未至,身先至。
“叔叔!”
一个粉粉嫩嫩的可爱小姑娘推门而入,她头上还扎着两个小髻,眉目间透着几分灵光,纯真灵动,蕴有秀气。
张玉清从那荒谬的想法间回过神来,打开双臂,笑容阳光灿烂,将小侄女张安安怀抱起来。
吧唧一口、两口、三口…
在她红嫩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
引得小安安咯咯似的银铃般笑声,用两只小手将张玉清嘴唇捏着,变幻出各种形状。
“叔叔今天想我了没。”
“可想了。”
“有多想。”
“比昨天更想。”
张玉清嘿嘿一笑。
小安安很主动的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这可是难得的奖励。
“叔叔刚刚在干嘛呢?”
“吟诗呢!”
“吟诗?安安好像听夫子说过。”
“你们夫子今天教了什么?”
“晤…教了…教了呢!”
小安安仰头,数望苍穹白云,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动,而后认真回道,“夫子什么都没教。”
张玉清‘噗嗤’一声,被可爱的小侄女逗笑了。
“小叔子,你可别听她净瞎说。”
又见一年轻的妇人背着布包踏门而入,青发挽髻,端庄秀气,干净的衣裳上添有几处补丁。
自然是嫂嫂。
张玉清对这位嫂嫂心中多有亏欠。
要不是自己拖累这个家庭,以大哥斩妖司差头身份,生活条件本应能更上一层,乃至在内城安家。
又何以跻身于这鱼龙混杂的外城。
“嫂嫂,今日由我来做饭可好?”张玉清恭敬。
“不许,君子远庖厨,你是咱家的读书人,就教安安念些字吧!”嫂嫂忙拒绝。
张玉清张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与嫂嫂理论君子远庖厨一说,惬意的在院里教起小安安识文读字。
…..
与此同时!
云台县,一处极为隐秘的地下拍卖场。
台上有黑衣老者喊道,“接下来为一篇半卷真功,因为只剩半卷,主人无法补齐全卷,真功也非传世之功。”
“故起拍价,一千两。”
半卷真功与全卷真功的价值相差悬殊,犹如天壤之别。
更别说这类并非传世真功,无法补全,于历史间遗失的那种。
这类半卷真功也就只剩下引导作用。
不会真去练。
“一千五百两!”
“这半卷真功我要了,两千。”
“呵…我出两千五百两。”
…
“两千五百两、两千五百两还有人加价吗、两千五一次、两次、三次…咚…成交。”
场下,浑身裹着黑衣,蒙上面巾的张玉诚咧嘴一笑。
两千五两!
除去拍卖会的十个点抽成,也剩下两千两百五十两。
他混迹了半辈子,可都没见过如此庞大数字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