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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得到父母支持。

谁知回到娘家,反被双亲赶出了门。

许是因为顾瑾彦那时,已得了官家重用,他们不允我和离,反要我呆在侯府后院,继续做那个穿花着锦的侯府主母。

我终于明白,自己哪里都去不了。

回到顾府之后,便再没让顾瑾彦近过身。

数不清被我赶出房门多少次,顾瑾彦终于出离愤怒,当即一掷千金,给秦淮河最红的花魁娘子赎了身。

此桩风流事体,传遍了朝野上下。

而我也成了金陵城里,最大的笑话。

现在想来,我也不是全无错处。

毕竟当时年少,不免心高气傲,堵死了他践诺的路。

一开始,给娇娘赎身后,他并没打算真的碰她,只是将她带在身边,专觑我的脸色,想让我早点服个软。

孰料我为了避他,竟执意搬进了祠堂居住。

见我如此绝情,顾瑾彦在一个暴雨夜喝得酩酊大醉。

这一次,当那个媚眼如丝,娇颜如花的女人再次爬上床榻,他没有拒绝。

翌日,便在后院摆了酒,将娇娘抬了妾。

再后来,为我看诊的医女温娘上门,恰巧撞上顾瑾彦在凉亭小憩,两人厮缠着从亭子里滚到亭子外,滚死了我辛辛苦苦养活的数十枝兰花。

翌日,他同样在后院摆了酒,将温娘抬了妾。

我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

谁知没过多久,他又从府外带回一个生母不详的女婴。

这之后,我对他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一来二去。

我们从少年夫妻,终是走到了相看两厌。

顾瑾彦白日忙于朝堂之事,夜里即便回了府,也要先紧着两个妾室满足。

而我百无聊赖之下,一不小心竟干成了两件大事。

一是捣鼓自己的嫁妆。

不过数年时间,竟将陪嫁的十间铺子开成了一百二十家。

二是教养那个不知来路的女婴。

我虽慢待两个妾室,但对那个可怜的孩子却始终狠不下心肠,向来是尽心尽力地教养。

别的姑娘学女工,她学骑射。

别的姑娘学女训,她学武术。

一来二去,竟给她教养出了个专横粗鲁的性子,非闹着去考朝廷的武举人。

我不忍心告诉她,在这个时代,女子没有武举人这条路。

女人唯一的路,是嫁人。

可听她一声声唤我母亲,我还是没狠心拒绝,只得四处托人,重金聘了个武举人出身的骁骑将军回来。

这日我礼佛回来,便见院子里立着个白衣青年。

只见他手执长枪,身似玉山,一袭白衫在风中猎猎飘拂,不仅没有武人的粗俗,反而俊秀如一杆挺拔的青竹。

微风轻拂,两人对视许久。

过后,对方微微颔首:「在下姓薛,名容与,是顾大姑娘的教书师傅。」

我手里扶着丫鬟,鬼使神差道:「哦。」

「我是顾大姑娘的表姐。」

果然,不管过去了多少年。

我依旧对白衣少年郎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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