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到阁中,我便已经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
全然浸在即将回家的欣喜中。
静静等待着子时降临。
天色渐晚,翠草上前通报:
「夫人,侯爷身边的小厮来报,侯爷今儿要歇在您这儿。」
我皱了皱眉,有些烦躁。
系统先前就提醒过我,我回去后,原来的这具身体便会随之死亡。
倘若沈淮安真的来了。
恐怕就要目睹我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再者,最后的几个时辰,我可不想再跟沈淮安装什么相亲相爱好夫妻。
我对翠草道:
「你去回一声,我今日身子抱恙,怕是没法伺候侯爷。」
奈何话音刚落,沈淮安便快步进到屋里来了。
「是吗?我瞧绾娘身子骨却是利落得很。」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他跟我对视几眼,最后轻叹口气,想将我揽进怀里。
「我知你心中有气,却也不必这般躲我。
「你无须听信外边的谗言,你是我的发妻,也是我下定决心要爱护一生的人。哪怕日后琳琅进了府,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沈淮安自顾自说了半天,却不见我有半句回应。
他抬眼望来,对上我一双漠然的眸子。
他微怔:「……绾娘?」
我淡淡道:「侯爷既然说完了,便请回吧。妾身今日实在不适,也没什么话想说。」
沈淮安脸色复又一沉,他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雕花墙上。
「我出征不过数月,你非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我被禁锢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最终耐心告罄,皱眉冷声道:
「你发什么神经呢?」
沈淮安强硬地扳着我的下巴,滚烫的呼吸落在我的颈肩。
他轻佻又缱绻地笑了声:
「既然绾娘忘了。
「那我便让你想起来……夫君的滋味。」
我气得身体发抖,忍无可忍,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引得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侯爷还不知道吧,在我的家乡,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在你决定让万琳琅进府的那刻,你在我眼里就已经是个脏东西了。
「仅仅是与你共处一室,我都感到无比恶心。」
我满意地看着沈淮安的表情从愕然到阴鸷。
他抬手抚了抚嘴角,忽然讳莫如深地笑了:
「这样吗?
「这些年,许多人说我对你宠爱太过,我都不以为意;今日才知,你刁蛮善妒,只知拈酸吃醋,竟连女子的本分都全然忘了,算我当初错看了你。
「既然你觉得我恶心,那我便看你能硬气到几时吧。」
说完,他沉着脸挥袖离开了。
临走前,还留了一句:
「传令下去,林氏无德,从今日起禁足阁中,每日寒食伺候。未得我允准,任何人不准探视。
「违者,杖毙!」
下人们抖如鹌鹑,哆嗦着身子跪了一地,紧接着悉数从我院里退了出去。
我看着沈淮安大步离去的身影,松了口气。
终于,送走了这个神经病。
等他下一次来到这里,怕是只能看到我凉透的尸骨了。
想到这个画面,我没来由感到有些好笑。